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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炮轟鳴的海戰中去只能當活靶子。朱厚照就吩咐他們繞開戰場,去到珠江口西邊再往北折,避開屯門朝廣州方向過去。

老孫頭等船工們看見那邊打仗都嚇得瑟瑟縮縮,恨不得及早逃跑,一眾侍衛也沒見過這場面,都面色惶恐心下緊張,倒是幾個主家沒一個怕的,連何菁都興致勃勃地跑來船舷邊觀戰。

若非聽鄧獠他們描述,外加朱厚照說起從京城佛朗機使節那裡聽來的訊息,邵良宸與何菁還真不知道,這年代葡萄牙人還在中國廣東與政府軍發生過沖突。

據說,佛朗機人本來是派了使者北上京城,像其他鄰國一樣,與大明進行朝貢貿易的,可因為近年來佛朗機海盜在南亞一帶橫行無忌,在廣東沿海也犯過不少劫掠商船、殺傷百姓的案子,朝廷裡多數人都反對與他們建立外交,主張將其驅逐出境。

這事正德皇帝還在任時因為最後那幾個月養病而耽擱著沒出定論,現下看來,是小嘉靖皇帝已經給辦了,下了諭旨叫廣東駐軍驅逐屯門的佛朗機人,所以本地軍隊才跟屯門的佛朗機人正式開了戰。

看熱鬧歸看熱鬧,至此邵良宸他們都不明白:爺非叫我們上這兒來幹啥的呀?就為了觀賞人家打仗?我們單兵戰鬥力再高,也幫不上人家的忙不是麼?

“回頭你們就知道了。”朱厚照很優雅地賣了個關子,一派諱莫如深的高人模樣,就差整把羽毛扇搖著了。

剛領教過他嘗迷藥玩法帶來的慘痛教訓,邵良宸一見他這樣故弄玄虛就肝兒顫。可又沒辦法,這位爺不想說,沒人能逼著他說。

*

今天對廣東海道副使汪鋐而言,是個很衰的日子,他親自指揮廣東水軍與盤踞屯門的佛朗機賊寇打了一仗,輸了,還輸得極其慘痛,出動的二十幾條戰船隻回港來三條,還被打得歪歪斜斜,其餘的都成了海上漂浮的碎木。

朝廷下令叫他驅逐佛朗機外寇,可佛朗機的火器太厲害,廣東海防的船艦又太破爛,跟人家打起仗來不堪一擊,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呢?

汪鋐正愁眉不展地回到南頭營地,東莞白沙巡檢何儒迎上前道:“汪大人,方才有條浙江商船停靠進港,上面有位自稱‘江彬’的人要求見您,說是有關對敵佛朗機盜寇的重要事宜找您相商。”

“江彬?”如今大明官場誰沒聽過這個名字?只不過,汪鋐怎麼也不覺得,此江彬會是彼江彬。江彬……當年自己去到京城時,還曾見過那位江大人幾面,只記得他年紀輕輕,儀表堂堂,身居高位也很謙和有禮,給初入官場的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算起來,是十年前了吧?

既說是事關對敵佛朗機賊寇的事,汪鋐自然大有興趣,立時差遣親兵去請了那個叫江彬的人到自己的帥帳。因有著對這名字深刻的印象,剛一照面,汪鋐立刻認了出來,驚詫施禮道:“哎呀竟然真是江大人,下官未曾遠迎,失禮失禮。江大人您……跟十年前一點沒變啊。”

朱臺漣頗感啼笑皆非,至此才明白,為啥那位爺要派他來接洽汪鋐而非人脈更廣的錢寧,原來就因為他鬍子被剃了,看起來“跟十年前一點沒變”。十年下來他沒胖也沒瘦,除了臉上多了一道箭創,確實沒什麼明顯變化。

“汪大人不必客氣,江某早已不在其位,不是什麼大人了。這一回是帶了幾位朋友出海遊玩,偶然聽說您正受命對敵佛朗機外寇,我的一位朋友對火器與用兵都有著些見解,想要邀您談談,說不定能為您出一份力。”

“好啊好啊,下官求之不得!”

汪鋐是弘治朝的進士,標準文官出身的武將,照理說與朱臺漣他們所在的廠衛該是對立的。但當年汪鋐是受人排擠才被調到這偏遠的廣東來做官,排擠他的人屬楊廷和一派,所以依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邏輯,汪鋐對最終擊垮楊廷和的江彬錢寧這些人都很有親切感。

不說什麼對火器與用兵都有見解的朋友,就是江彬自己,汪鋐也早聽說過其長於用兵的名聲,真有這樣的人來指點一二,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汪鋐當即差遣手下就近蒐羅廚師,置辦了一桌酒席招待江彬大人和他的朋友們——朱厚照、錢寧、邵良宸均來赴宴,朱厚照還特意交代邵良宸把扮了男裝的何菁也一起帶來。

等到了報名的時候,朱厚照依舊用他的“朱壽”,他記憶力超群,清楚記得汪鋐不曾覲見過他,也就不怕對方將他與當年的威武大將軍聯絡到一處去。為了不引起汪鋐過多注意,錢寧只報名“朱寧”,他也曾被賜國姓;邵良宸則自稱“朱宸”,未透露自己東莞侯的身份;何菁委委屈屈地跟著他們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