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去了。
都說梅子清也該鬧完了,於是眾人就散了。
張三奶奶一臉意猶未盡的,直奔大房院子去當耳報神了。
至於張三奶奶如何一個嚼舌根法,無需細說也能猜出一二來。
只是待眾人一散,就見褚姨娘悄悄進了東廂房,沒一會子,就有梅家的僕婦婆子四處奔走,一趟一趟地去請大夫了。
☆、第四回姑侄同侍死蠢杜花景懷計欲分家(一)
鄧三太太氣得不輕,被丫頭婆子扶回屋裡榻上歪著,就直哼哼的。
花如玉早躲回她房裡,拿著藥膏一氣往臉上抹的,唯恐真就破相了,那裡還顧得上鄧三太太的,只花如香了。
花如香說要給鄧三太太請大夫,鄧三太太卻不依,非要花晉明和花景貴回來瞧瞧,看看她都被梅子清氣成什麼樣了。
花如香勸道:“要是問起因的什麼,媽媽怎麼回?”
鄧三太太支支吾吾道:“為……為的……為了……”既然含糊不出來,乾脆就撇開不認了,指著東廂房避重就輕道:“不管因的什麼,就看她那德行,那一家有她這樣的,回頭就讓你哥休了她,休了這潑婦。”
花如香又道:“嫂子縱有大錯,卻也還不到那地步去。只是媽,好好的你圖她的嫁妝做什麼?”
鄧三太太一時心口不疼了,氣也不悶,坐了起來理直氣壯道:“我這又怎麼的了,別說她的嫁妝,就是他們梅家以後都是咱們家的。按說,她一個做兒媳婦的不應等婆婆問起,就該把嫁妝乖乖孝敬上來,那才是道理。她倒好,不但不給還給我氣受。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花如香一聽就知道這是鄧三太太的歪理,便道:“那媽,當初你的嫁妝也都孝敬給老太太了?”
鄧三太太立時心虛了,閃閃爍爍道:“那……那不是……老太太她心疼我,不要我的。再者,我……我話是那樣說的,倘或那梅氏真給,我也是不能要她的。”
“罷了吧。”花如香有些無力道。
被女兒看穿,鄧三太太一時飛紅了臉面,惱羞成怒道:“哎喲,我這是做了什麼孽,生了你們這兩個白眼狼了。我這麼受氣受累的還不是為了你們姊妹兩個能有個好前程的。如今倒好,反得一場怨懟了。”鄧三太太一面說,一面捶胸頓足,好不傷心的。
花如香上前雙膝及地,淚水滾珠一樣地落下,道:“媽,倘若這樣的前程,得遭人前人後地指罵,不要也罷了。”
鄧三太太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好半天才道:“好,好,好。”連著三個好後,鄧三太太指著花如香罵道:“你自是有骨氣的,我也不攔你。只是你知道你姐姐要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家人都是一個富貴心,兩隻勢利眼。沒點像樣的嫁妝陪去,你讓你姐姐她以後如何在杜家立足?”
“我們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到底也是比上不足,比下卻有餘的。怎就落得覬覦兒媳婦嫁妝的名聲去了?”花如香不解地問道。
丈夫花晉明的不是,鄧三太太不好在女兒面前說,只一氣說小孩子人家的別管大人事兒。
眼見自己是勸不動鄧三太太了,再想起梅子清那潑辣樣兒,這樣的婆媳官司以後定是不能少了,花如香不禁感慨道:“好好的家,怎麼忽然就成這樣了?”她真是想不明白的。
鄧三太太沒把花晉明給等回來,就聽說花老太要她過去了。
午時,花景貴回來更衣,見他生母褚姨娘也在,有些意外,而他那原先還嬌滴滴,比花還輕巧的新媳婦竟病了,還受了傷。
瞧新媳婦額上捆得比髮髻還要高的棉布條,把花景貴給心疼得,直問正給梅子清修方子的大夫,“這是怎麼了?”
老大夫一拈長鬚,道:“奶奶的傷還不打緊,只這氣血逆行,鬱結在心,得小心調養了,往後可不能再受氣了。”
花景貴一聽衝了出來,抬手就將原先自己屋裡的一個叫明珠的通房給打了,“可是你給奶奶氣受了?”
梅子清在幔子裡頭忙出聲阻攔道:“爺,莫要怪錯了好人,一概與旁人無關,只是我自己命苦罷了。”說著就隱隱傳來低泣聲了。
少時,裡頭又傳來褚姨娘勸解梅子清的聲音,只是說著說著褚姨娘也傷心了,道:“我是個什麼出身,我自己知道的,怨不得都瞧不上我的,可奶奶是那樣門第出來的,怎麼也容不得了,要這樣作踐了去的。”
花景貴進來道:“到底誰給奶奶氣受了?”
眼見梅子清就要按捺不住,衝口而出的,褚姨娘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