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使眼色的,梅子清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改口道;“爺別聽那些沒有的事兒。我在這家的日子雖短,但公公婆婆待我只比親生的,爺對我更是疼惜有加的,家裡上下都讓著我,那裡有人敢給我氣受的。我好著呢。”
可梅子清越是這麼說,花景貴越是心疼得沒邊,一口咬住肯定有事。
褚姨娘在一旁淌眼抹淚的,拗不過花景貴這才都給說了。
褚姨娘也是個精乖的,知道鄧三太太在花景貴心裡的分量,且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所以褚姨娘一個字兒也沒提鄧三太太的不是,只一氣說花如玉姊妹了。
花景貴想起平日裡鄧三太太對那姊妹兩的偏心,縱得花如玉都不把他這哥哥放眼裡了,所以聽褚姨娘一說,花景貴就信了多半,道:“嫁妝父親早就給二妹妹備好了的,二妹妹這般不知足,是不是要把這個家給她陪去了,才覺著是風光了。”
說完,花景貴氣沖沖的就往園子裡去了。
園子裡鄧三太太才走,後頭就說花景貴來了,花老太可高興了,把平日裡藏起的好東西,一氣都擺了出去,直讓花景貴吃的。
花景貴用了些,又逗得花老太大笑了一場,藉著些名目就把來意給說:“……讓我給妹妹添妝,我沒半句怨言。只是我們家奶奶是什麼人,家裡都沒人了的,日後沒得就只能指望著那點子嫁妝做念想了。二妹妹怎麼就不能體諒的,非得就要了,不給還動手了。老太太是沒看見,我們奶奶被打得,頭上老大一個包,著實憐的。”
花老太也是不是糊塗到底了的,先前就聽褚姨娘來說了一耳朵,也沒全當回事兒,只拿鄧三太太來問一遍就算了。
可如今花景貴委屈了,花老太的心肝肉就疼了,才當是事兒了。
花老太摟著孫兒,哄道:“好,好,回頭我就說她們去。”
到了晚上,花晉明回來了。
鄧三太太是知道花晉明的性子的,也不說拿梅子清的嫁妝怎麼貼補花如玉去,只說若能將梅子清的嫁妝奪來,能有多少好處的,一時就把花晉明給說動。
只是沒待這對夫妻議定,花老太就傳他們過去了。
花老太也不說別的,難得開口就為鄧三太太她們母女說話的,“我也知道只那些嫁妝陪去,是委屈了二丫頭了。”
鄧三太太聽了只差沒當是知己,感激涕零的。
可花老太話音又一轉了,對鄧三太太又道:“只是如今正是年下,鎮上縣裡哪一處不是要打點孝敬的,正是家裡使銀子的時候,難免捉襟見肘了些,一時就顧不上二丫頭了。我記得當初你嫁妝中,是有些頭面首飾,不如你就先墊著,等晉明手頭寬裕些了,再補上就是了。”
方才還幾欲潸然的鄧三太太,眼淚立時就打住了,心道:“肉包子打了狗,還能有回的?”就是不信了。
鄧三太太張目結舌地看著花老太,再看看自己的丈夫。
花晉明也聽出鄧三太太敲打的意思了,連聲道:“老太太說的是,老太太說的是。”
這下鄧三太太是欲哭無淚了。
雖如此,鄧三太太為了女兒到底還是將自己的體己和嫁妝都拿了出來。
當初隨鄧三太太一起陪來的嫁妝是還有些,可都這些年了,還能有多少的,且後頭還有花如香不是。
鄧三太太也只能量力而為了。
迎娶那日一大早才發妝奩,杜家打發了人來抬。
瞧著花家嫁妝箱子不小的,都以為東西不少,兩挑夫一個猛勁兒,險些沒把自己撂地上了,一時都有些懵了。
後來的人一瞧就知道輕重了。
到最後一抬時,挑夫也以為是輕省活,卻沒想差點把腰給閃了,誰讓他們正好撿了唯一一抬重的。
張三奶奶在前頭瞧了熱鬧又到後罩房來報了,“都說我們二妹妹是賢惠的,如今就知道為夫家著想,給夫家挑夫省勁兒的。那些妝奩都沒費多大勁兒,一隻手拎著就能走了。”
把花如香給恨直咬牙,花如玉卻笑道:“讓她狂,有她哭的時候。”
雖說日子定在寒冬臘月,可在他們這地方就海風大點不算冷,兩件夾衣出外時再加件鶴氅就能禦寒了。
所以花如玉這時節出嫁,倒沒受多大罪。
杜家獨子成親,杜家自然是要辦得十分隆重的。
從早上起,鄧三太太母女三人就眼睛紅紅的。
梅子清借托傷勢未愈身上不好,就不出來招呼作陪來賀的親眷了。
那日大鬧過一場後,這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