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畫,居然有些口乾舌燥。
強忍著把圖留下自個兒收藏的衝動,甄珠在約定的時間裡把圖送到了悅心堂。
畢竟是送春宮圖這種東西,甄珠便挑了傍晚時分過去,到了悅心堂時,方朝清正要關門,見到甄珠,忙把她迎進內室。
這半個月,甄珠專心畫畫沒怎麼鍛鍊,但吃的也少,因而又瘦了一些,原本還有些豐滿,如今卻恰到好處,全身該瘦的地方瘦,不該瘦的地方一點兒也不瘦。
她今日穿了件縹碧色的衣裙,裙角有幾朵淺淺白花,沿著白花看上去,雖衣裙裹地緊,到底是夏日了,輕薄衫子下隱約可見玲瓏的腰身和胸脯,襯著那張宜喜宜嗔的芙蓉面,並非時人追捧的骨感美人,卻真真是古詩文裡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的絕代佳人。
方朝清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仔細看她。
只接過她手中裝畫的匣子,開啟了檢視。
那位計大當家的得罪不得,交給他的圖若是出了差錯,不僅他落不得好,怕是甄珠也會被牽累,自然容不得一絲馬虎。
只是他這一檢視,登時又心緒翻滾起來。
一共十幅圖,有八幅分別選了春夏秋冬四時不同景物做背景,另兩幅是室內,只從屋內擺設看一幅是冬一幅是夏,外景的八幅,地點亦幅幅不同,有秋千上、遊船中、亭臺裡、花叢中……只看這設計,便知畫師用了心思。景物的用色既與時令相合,又在整體上統一,景物中的花木枝葉、亭臺樓閣,描摹地遠近分明,讓人如臨畫境。
然背景再怎麼用心描繪,最讓人移不開眼的,依然是背景中的人。
方朝清只草草掃過,那一幅幅姿態各異的男女交纏景象便在腦中揮之不去,那與一般春宮圖截然不同的畫法,使得畫上男女栩栩如生,乍一看便彷彿真人,叫人又震撼,又移不開眼睛。
方朝清匆匆掃過一遍過,只覺得面燥耳熱,身體裡有什麼悄悄湧動,他匆忙闔上匣子,再看甄珠,心裡便有些異樣。
一個女兒家,怎麼能畫出這樣的圖?
因為開鋪子,他看過的這種圖不知凡幾,卻從沒見過哪個畫師如她這般大膽,畫出的畫叫人看了就有些受不住。更重要的是,那一個個教人如臨其境的場景和姿勢,斷然不是沒經歷過的人能畫出來的,甚至是經歷少的,怕是都想不出她那麼多花樣兒來。
他神色難辨地看著她依舊是姑娘樣式的頭髮。
雖然她皮子嫩,但也看得出起碼二十多歲了,二十多歲卻依舊做著姑娘打扮,又能畫出這樣的圖,似乎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雖未出嫁,卻行為不檢,與男子私通,嘗過魚水之歡。
二來……似乎便只有從良的窯姐兒這一個解釋了。
方朝清也見過窯姐兒,卻覺得她跟那些塗脂抹粉撒嬌賣俏的女子並不一樣,甚至還覺得她的眼神頗清正。然而她又決然不同於普通良家女子,良家女子可不像她這般肆意。
比窯姐兒端莊清正,卻又比良家女子妖冶風流。
方朝清腦子裡亂糟糟地想了一通,也沒想清她到底什麼來歷,總之不會是什麼普通良家姑娘便是了。
而不管她是什麼人,都不是他該沾惹的。
收拾了亂糟糟的心思,他向甄珠點點頭:“這圖……很好。”說著這話,他依舊有些尷尬,想盡力掩藏著不叫人發現,然而甄珠就在他對面,又怎麼會看不出男人通紅的耳根?
甄珠有些詫異,沒想到這男人看著起碼二十六七歲了,居然還有這麼純情的反應。
心裡便覺得好笑又有趣,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方朝清被她這般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心裡更加不適,然而到底不是毛頭小子了,不過片刻,便調整了臉上表情,雖心裡還亂亂的,臉上到底恢復了正常。
“……若按之前的價格算,這十幅圖便是六十兩,今日悅心堂先將六十兩付給你。那客人說了,套圖的話價格還可以再高些,明日我便將畫送到那客人處,看他出價多少,若是有多的,我再讓人給你送去。”
甄珠點頭,覺得他辦事倒爽快。
說完事,天色也晚了,甄珠不再耽擱,捧著銀子便告辭,這次錢更多,方朝清照例又叫了個夥計送她回家。
臨出門前,方朝清忽然忍不住多口問道:“甄姑娘,你……近日可是在節食?”
甄珠頓住腳步,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方朝清有些尷尬,知曉自己說這話有些冒昧,便解釋道:“我是看你……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