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面有點什麼一眼就能看到車子裡的她。
雪下大時她是準備下山的,但是當她走到山下路口處時,眼睜睜看著那座訊號塔倒下來,山石滾落,整個路都被堵住了,也不知道前面的車子有沒有被掩埋。
怕山體繼續落石,她不敢再待在那裡,調轉了車頭開到山上,又回到這裡。
從下午到夜晚,只有白茫一片的雪和呼嘯的風,每次風聲從林間刮來,風鳴刺耳,她都會非常害怕。
安潯把臉埋在毯子中,堵住耳朵,怕風的聲音再傳來,卻恍然間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聲那麼熟悉,似乎下一秒就要隨風飄走,然後又是一聲,伴隨著敲玻璃的聲音,咚咚兩下,就像昨晚司羽敲響陽臺門玻璃時一樣的動靜。
安潯猛然抬頭,在雪光的反射下,她看到車頭擋風玻璃外,一個人站在那裡。
雖然頭髮全白了,但還是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笑容。
安潯確定是他,“我的天吶,老天,怎麼會。”
她開了車門,因為著急,跳下車時差點摔倒,立刻有一雙有力的手撐住她的胳膊,安潯抬頭,看到司羽眉毛睫毛都白了,卻還在對她笑,“不抱抱我嗎?”
他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
安潯抱緊他,臉頰貼在他冰涼的棉衣上,其餘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會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司羽,司羽……”
安潯不敢去農戶借住,因為她不能確定哪個農戶住的是和藹的農婦哪個農戶住的是寡居的鰥夫。
但是現在司羽來了。
他們找了最近的一戶農家,這家的主人是一對熱情的夫婦,看起來有五十來歲,他們給兩人收拾出了廳堂西側的屋子,老婦人說那是在市區工作的兒子的房間。
因為大雪,山上的電從下午的時候已經不通了,老夫婦找了兩根蠟燭給他們點上,關心了兩人幾句便回了房間。
剛燒起來的爐子除了有點嗆人,並不溫暖,安潯將車裡拿來的毯子鋪到床上,脫了外套長褲鑽進被窩,“我要凍死了。”
司羽清理了身上的雪,跟著鑽進去,安潯這才發現,進屋這麼久了,他的手腳依舊是冰涼的。
“司羽,你走了多久?”她握著他的手,上下搓著,想讓他快些熱起來。
“一個多小時吧,”他將安潯抱進懷裡,“好像要凍僵了。”
鞋子裡灌進去了雪,腳冰透了,全身也跟著冷。
安潯覺得自己抱著一個冰塊。
昏暗的小房間內漸漸開始升溫,小爐子火燒的旺起來,司羽身上不再冰冷,卻也不熱,安潯覺得怎麼也暖不熱他。
“司羽你為什麼還是涼的?”安潯有點著急,怕他凍壞,又向他懷裡鑽了鑽,說話時熱氣噴在他的脖頸處,癢的司羽又將她抱緊了些。
安潯還在說著,“大不了在車裡坐一宿,你這麼跑上來萬一找不到我呢,還穿的這麼少,又沒穿雪地靴,鞋子一點不溫暖,也沒戴帽子,耳朵凍壞了……”
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司羽吻住,他摩挲著她的唇瓣,“安潯你這個嘮叨婆。”
安潯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他吻自己的時候手下意識的就鑽進了他的毛衣下,後來安潯想,她當時是想摸摸他身體的溫度,但是他卻吻了她,於是,兩個互相取暖的人,開始有些不一樣了。
第41章
司羽雙手摟住她,吻她的發,“那我就放心了。”
“司羽,你走了多久”她感覺他身上一直冒著涼氣。
“一個多小時吧,感覺凍僵了。”他說著放開她,將棉服脫了下來,鞋子裡也灌進去了雪,腳冰透了,全身也跟著冷,安潯又湊過去要抱抱,特別的黏他。
司羽無奈看著往懷裡鑽的人,說自己身上涼,會冷到她。
“我給你暖暖,”她摟住他的腰,在他懷裡蹭啊蹭的,覺得他冷的像個冰塊,“沈司羽你真會讓人心疼。”
反倒是他的不是了?司羽失笑,“你這樣抱著什麼時候能暖和?去被窩裡躺著。”
昏暗的小房間內漸漸開始升溫,小爐子火燒的旺起來,老夫婦拿出的兩套新棉被放在了床邊,安潯將一套鋪床上,又把從車裡帶來的小毯子鋪到棉被上。
蠟燭的光忽明忽滅的,安潯的影子印在背面的牆上,影影綽綽,司羽站在一旁看著,竟生出已經與她這樣一生一世的錯覺。
“安潯,以後別離我太遠。”他突然說。
安潯將枕巾蓋到枕頭上,並齊擺好,扭頭看他,笑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