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爭寵□□心切,孫氏這回病了沒幾日就能下床走動了,完全不似以往動不動就躺個十天半月扮嬌弱的作風。
孫氏出院子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傅懷柔的院子,侯府下人成群,難免有些踩低捧高的,看見她們母女失勢就怠慢,女兒年紀小,又自來嬌慣,因此孫氏最是掛心。
正是晌午,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孫姨娘進了院子率先去看熏籠裡燒著的碳,見是上好的瑞炭,火也夠旺,絕不會冷到她的女兒,才稍稍放了心。
傅懷柔一看見親孃,可算是找到組織了,一雙杏眼登時淚水汪汪,卻癟著嘴不敢落下來。
孫氏頓時心疼得直抽抽,上前將人摟進懷裡,一連聲地泣道:“我的兒,可苦了你了……”
教習嬤嬤沉默片刻,一板一眼地開口道:“難得姨娘來看三姑娘,今日的課程就暫且到此吧,明個兒再繼續!”
孫氏登時眉毛一豎就要破口罵人,傅懷柔連忙拽了她的衣袖,勉強擠出個僵硬的笑,順從地輕聲道:“多謝嬤嬤了,天冷,嬤嬤回去吃點熱酒也暖和暖和!”
待得教習嬤嬤離開,傅懷柔方讓眼淚滾滾落下,抽抽搭搭地開口:“孃親……”
孫氏摟著她,憐惜地為她擦眼淚:“好孩子,委屈你了……有娘在,何必忍那老刁婦!看娘怎麼為你做主!”
傅懷柔這段時間經過那麼多事兒,到底明白了些,搖了搖頭道:“娘不必爭這一時之氣,好歹是皇后娘娘的恩典,若是娘和她衝突,倒叫娘娘如何看呢?娘娘已經對我們不滿至極,再有把柄落下,只怕日子更加艱難了……”
孫氏為她的懂事愈發心疼,摸了摸她的頭嘆道:“是娘沒用……我的兒,快別哭了,天干風冷的,別皴了臉!”
傅懷柔抹了抹眼淚,連忙問道:“娘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沒事了,不過受了些寒氣,幾幅藥吃下去發發汗就好了!”
傅懷柔這才疑惑問道:“娘你好端端的,那日怎麼就衝撞了四殿下?”
不提還好,一次此事,孫姨娘就覺得膝蓋針扎似的疼,寒冬臘月裡在石板地面上跪了那麼久,這腿是鐵定要落下病根的。
“唉,天潢貴胄的,脾氣說來就來,娘不過提了一句承恩公府,他就勃然大怒……”
傅懷柔凝眉思索片刻,不由冷笑連連:“說不得便是二姐姐使的壞!那日可不正巧是二姐姐帶來的四殿下,又是二姐姐送的人?難保不是他們提前串通好陷害孃親的!”
孫氏這些天在病中,想得也多,早就明白了,微微嘆氣道:“四殿下高不可攀,貴氣逼人,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別說無憑無據,就算有,又豈能去說四殿下的不是?那可是皇帝老子的親兒子!”
傅懷柔只覺得氣悶不已,冷聲哼道:“怪道父親都說二姐姐事兒精!娘明明沒有招惹她,她還出此毒計陷害娘……這件事,我跟她沒完!”
孫氏是真的有點怕了,握著女兒的小手,憂心忡忡地勸道:“清揚那丫頭豈是好惹的,你可別跟她硬碰硬,總歸她在家的時候也不多,咱們孃兒倆躲著她點就是!”
傅懷柔咬牙暗暗盤算,嘴上隨口叮囑道:“我知道,會注意的!倒是娘,以後離那些龍子鳳孫遠一點,他們何嘗看得起我們庶出子女、看得起娘呢?娘不必上趕著去討好他們!”
孫氏笑著道:“這會兒怎麼傻了!柔兒,你仔細想想,四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你是沒見,殿下長得那叫一個氣度不凡,威儀俊朗!比你舅家表兄弟們可是雲泥之別!若是將來柔兒能嫁入皇子府做皇子妃,說不得以後還能母儀天下呢!”
傅懷柔年幼,還不至於談到婚事什麼的就臉紅,皺了皺眉叮囑道:“這話可千萬不能在外頭胡說,妄議朝政是要被砍頭的!”
饒是傅懷柔這種成日裡憋在內宅的小丫頭都知道有些話被有心人聽到,恐怕立馬就能治她們大罪。
傅懷柔靠在孫氏懷中,嘆氣道:“說到底,四皇子生母早逝,母族不顯,哪裡比得上中宮嫡出的二皇子正統尊貴呢。”
孫氏想了想,搖頭嘆道:“先不說二皇子年紀和你就不大般配,皇后娘娘豈能喜歡你?討不得婆婆歡心,日子哪裡能好過!”
傅懷柔冷笑:“娘娘如此喜愛二姐姐,說不得便是想留著她做媳婦兒呢!”
“是啊,你二姐姐自小在宮裡,和皇子貴族接觸也多,有她擋在你前頭,以後你的終生大事兒,少不得也要被她打壓。若真讓大公子襲了爵,將來怕是連口湯都沒我們的份兒了……”孫氏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