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黑虞澤的名聲,在世人辱罵虞澤的時候袖手旁觀,他一面在惴惴不安中自責,一面品嚐著太陽墜落的陰暗竊喜,期待著他傷痕累累回家的那一天。
那時候,他會告訴虞澤,家裡的大門永遠向他敞開,他永遠都相信他,永遠都站在他那一邊,他會為他挽回聲譽,掃清障礙,讓那些曾經中傷他的人付出代價。
沒關係的,做明星有什麼好的?他會教他怎麼管理公司,怎麼酒桌應酬,怎麼判斷一個人是虛情還是假意,他會像從前他照顧他一樣,手把手地教他,拉著他一起向前走。
虞澤沒有經商天賦,他或許走得慢,可是沒關係,他也走得慢,他們可以一起慢慢地走。
只要他回來。
虞霈緊閉住雙眼,想要以此掩飾情緒異常,藏起來的淚水依然燙得他眼皮顫抖不停。
這裡太冷了。
一個人太冷了。
他走得很慢,而他們走得很快,他拄著手杖,怎麼也追不上想追的人,他拼了命的去追,還是隻能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個個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想要的永遠沒有來,等來的只有越來越深的裂縫和他永不回家的誓言。
淚水從顫抖的眼皮下滑落,虞霈最後的自尊心也化為齏粉。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擦在他流血的左腿上,虞霈睜開眼,看見虞澤蹲在面前,用溼巾慢慢地擦去他那條醜陋左腿上的骯髒血跡。
他從沒覺得人生中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羞恥。
他寧願虞澤打他一頓,即便是在虞氏全體員工的面前打他一頓,也不想他蹲在自己面前,隱忍而輕柔地給他擦去腿上汙濁。
虞霈的眼淚失控似的從眼眶中湧出,他轉頭看向黯淡的窗外,緊緊咬在一起的牙關因為過度用力而發麻發痛。
殺了他。
虞霈在壓得他無法呼吸的痛苦中乞求。
不要再用愧疚和痛苦來點綴他的人生了,殺了他,他連一絲一毫的悲傷都承受不起了。
“……以前我們還睡在這裡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虞澤輕聲說。
他擦掉虞霈左腿上的血跡,學著母親當年的樣子,輕輕按摩著他模樣可怖的左腿,虞霈的肌肉一開始很僵硬,充斥著抗拒,可是漸漸的,他的肌肉卸下了防備,溫順地接受著他的按摩。
虞澤沉默地按著他的左小腿,有些什麼像是要從他的心口湧到眼底。
如果虞霈身體上出現傷口,他會第一時間幫忙消毒包紮。
可是他明知虞霈心靈上有著傷口,他卻裝作沒有看見,任由他在漫長的時間裡慢慢發炎腐爛。
虞澤心中深藏的愧疚,不是因為孃胎時無意寄生在了弟弟身上,而是成長過程中,他有意逃避了弟弟的痛苦,他幫著他在傷口上刷上光鮮的粉底,好像這樣就能真的讓一切回到正軌。
那時候,他還太弱小,沒有承擔虞霈痛苦的能力,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痛苦面前移開目光。
“……對不起。”虞澤說。
虞霈無力地笑了一聲,自嘲地說:“……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不……我有。”虞澤伸出手,將一枚緋紅色的玉蘭果實放進虞霈手中。
那是唐娜和惡靈對戰時使用過的果實,它曾經傷痕累累,如今卻已經裂縫全部癒合。
“……這是媽媽留給你的果實。”虞澤拿出了另一枚日本獲得的玉蘭果實:“這才是我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虞霈冷笑一聲,想把手中的玉蘭果實塞給虞澤。
他以為另一枚是虞澤從外找來充數的普通玉蘭果實。
虞霈已經停止淚流,只有臉頰上閃動的水光證明淚水曾經流淌過那張冷漠的臉龐。
“今天來家裡的那個少女,曾是媽媽養的貓。”虞澤說:“我的那枚果實在她那裡,所以……這一枚原本就是你的。”
虞澤再一次把玉蘭果實放進虞霈手心,這一次,他沒有退還。
他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緋紅果實,眼中又出現晃動的水光。
“……是我霸佔了二十年,對不起。”虞澤說。
在今天早上乘飛機返京之前,他問貓妖少女,她為什麼會有母親的玉蘭果實。
貓妖說:“因、因為……本來就是主、主人留給你的呀!主、主人說……等見到和她有一樣氣味的男、男孩子,就把她的果實送、送給他……主、主人還說,一人一個……”
他在見到骨灰盒之後,還問了貓妖一個問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