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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他只覺得自己常常就像是一條豬。“如果連這兩點都不能算是線索,那麼等到那次飛蛾行動失敗,蘭花先生消失後,還有什麼人能夠找得到他?”“至少還有一個人的。”“楚留香?”“當然是他。”老者笑:“當然是他,無論誰都可以想象得到,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夠找到這位神秘的蘭花先生,這個人一定就是楚留香。”“一定是的。”少年承認。“可是楚留香也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在一種完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怎麼能找出一個幾乎好像完全不存在的人來?”好絕的問題,誰能回答?少年看著老者,忽然笑道:“這個問題正是我想問你的,你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老者也笑,可是他的笑很快就結束,立刻就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聲音說:“這是一種心態的問題。”“心態。”“心態的意思,就是一個人在處理一件事的時候,對這件事的想法和看法。”長者解釋。“同樣的一件事,如果由不同的人來處理,結果通常都是不一樣的,”長者說:“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各式各樣不同的人,就算在同樣的處境下,處理同樣的一件事,所用的方法部不會一樣。”“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心態不同?”“是的。”——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和一個艱辛奮鬥白手起家的人,在同樣情況下處理同樣一件事,他們所用的手法會有多大的差異?這種差異幾乎是難以想象的。“最重要的一點差異,也許還不是他們對這件事的想法和看法不同,而是他們自己心裡所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有什麼分別。”這又是一句很艱澀的話了,可是少年居然懂。“有些人在危難時會挺身而出,從容就義,有些人卻逃得比馬還快。”少年說:“有些人在失意時會狂歌縱酒,有些人會振臂再戰,有些人完全不在乎,有些人卻會去一頭撞死,”“為什麼呢?”“困為他們心裡的感受不同,”少年問長者,“這是不是就是心態?”“是的,”長者撫掌,“就是這樣子的。”而且計劃如此周密。他說:“飛蛾行動雖然已投下這麼大的人力物力,如果徹底失敗了,別人一定會張惶失措,又恐又怒,茗至會不惜作最後的孤注一擲。”“大多數人都會這樣子的。”少年說:“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在徹底失敗時都會變成困獸。”“有沒有例外?”“有,當然有,而且有兩種。”少年說:“一種是智者,一種是泉雄。”他說:“智者淡然,泉雄冷靜,智者無慾,梟雄無情,對得失之間的把握,都是有分寸的。”“你錯了。”長者說:“能例外的人不是兩種,是三種。”“還有一種人是什麼人?”“是愚人。”少年想了想立刻就懂了。“是的,是愚人。”少年說:“困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得意過,又怎麼會失意?”蘭花先生當然不是愚人。“像他這樣的梟雄人物,縱然敗了,也不會敗得走入絕境。”長者說:“因為他們無論做什麼事,都一定留有後路。”他又補充:“到了必要時,他們就會當機立斷,把自己和失敗的那件事其間的關係完全切斷,走到他預留的另外那條路上去,去做另外一件事,甚至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那時候午夜也沒有了,蘭花也沒有了,他這個人也就從此消失。”“是的。”“所謂壯士斷腕,就是這意恩。”“是的,”長者說,“膀子已經爛了,還是死抱住不放,這種事他們是絕不會做的。”“所以你認定,只要飛蛾行動一失敗,這位蘭花先生立刻就會消失無蹤。”“不錯。”“飛蛾行動已經必敗無疑,香帥又怎麼能把他找出來呢?”——這就是問題的症緒所在了。長者微笑:“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這是一種心態的問題。”——問題又口到原處,少年還是不懂。長者再解釋。“凡是梟雄人物,如果敗了,一定敗得乾脆利落,一定不會拖泥帶水,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定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種人對自己當然有信心,”少年說:“這大概也就是他們的心態。”“是的。”長者說,“只不過這種人當然還是勝的時候比較多。”“當然,常敗的人,怎麼能稱嫋雄?”長者忽然問少年:“如果他們勝了呢?他們在勝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態?”少年怔住。他從未想到這一點,現在他才忽然發現,這一點才是問題的真正關鍵。長者又對少年說:“你認為那次飛蛾行動一定會失敗的,因為楚香帥在那次行動中已經掌握了所有的先機。”長者問:“可是你有沒有想到,如果香帥根本不想勝,那次行動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這個問題也是不必回答的。甚至不必問。雙方爭勝,有一方根本不願勝,勝的當然是另一方。應該問的是:“這一次行動是生死之爭,勝者生,負者死,所以不能不勝,香帥為什麼不想勝?”長者又否定了這個問題,他告訴少年:“問題也不該這樣問的,因為答案早已有了。”長者說,“你也應該想到,如果香帥徹底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