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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家中數代書香,林大人還是科舉探花出身,何等文采風流,我自然更羨慕去。”

黛玉聽得這話,倒是輕笑了兩聲,言語也有幾分驕傲,且道:“何必如此,她若是有心向學,我雖不能,大約也是能教她一些子的。”說到後面,竟透出些輕快來。

鸚哥見她活絡了些,不似先前般總也透著些思慮的,便笑著道:“這可好,竟是稱了她素日的願。”說罷,又講了春纖的一些性情,且嘆道:“旁的不提,這一等上進的心卻是頂尖兒的,每日裡勤勉,我瞧著都生出幾分慚愧來。”如此又閒談一回,黛玉也漸漸覺得有些朦朧睡意襲上心頭,鸚哥知機,聲音越發得低微,見著她著實睡了去,方才輕輕舒出一口氣,且自安睡。

及等翌日,黛玉起身省過賈母,又往王夫人處坐了坐,卻瞧見她正與鳳姐拆信細看,又有兩個媳婦在下說話。她不知就裡,只半晌後便於探春等一道兒離去,且探了李紈一回,方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坐下。鸚哥便早過來端了一盞茶送過去,且又與黛玉解了外面披著的斗篷,笑著道:“姑娘且吃兩口茶,也是暖一暖身子。”

春纖站在一側,只是含笑候著,並無旁話,一雙眼睛卻是一錯也不錯地看著黛玉。

黛玉本就敏感細緻,立時察覺出來,當即抬頭看去,卻見著是個明媚秀美的女孩兒,此時正笑容璨然,卻又是昨日與她勸慰一句的那個。她心下一轉,再瞧著鸚哥行動間與她頗為熟稔,便有幾分猜出來,當即微微側過頭,道:“你便是老太太身邊的春纖?”

“是,林姑娘。”春纖笑吟吟的,纖長而秀氣的細柳眉彎彎如月,越發得顯出幾分活潑嬌憨,言談卻極合適,且說談半晌,便又道:“再沒見著老太太這般高興的,想來是見著了姑娘,心願足矣。”

黛玉聽得這話,卻是微微抿了抿唇角,正要說話,就又有賈母使來的丫鬟芳草送東西過來,卻是一件蓮青色的銀線纏枝蓮羽毛緞斗篷,一件藕紫素面鶴氅,只在一角繡了一株白梅花,都是守孝的時候穿得著的,卻又不顯寡淡。

鸚哥見狀,忙上前接了過來,放到一側,又與芳草倒了一盞茶送過去,笑著道:“姐姐且吃一盞茶,也是潤潤口。”黛玉則笑著道:“倒是勞動了。”旁的話,卻是不提。

那芳草深知府中除卻寶玉,便是三位姑娘都不如這位林姑娘更得老太太疼愛的,自有一番獻殷勤的心思,當即含笑著道:“倒是擾了姑娘。只老太太那裡翻箱倒櫃找了一通,方尋了這兩樣,立時令我送了過來。旁的不說,卻是有些口乾,且容我吃一盞罷。”

聽著這話,黛玉微蹙的眉平復了些,笑容也越深了些許,又往那兩件衣裳看了一眼,心內鬆緩了幾分,只笑著說了幾句話。芳草的目光在周遭緩緩劃過,見著這兒色色擺設都是老太太素日喜歡的,越發得明白過來,及等瞧見了一側立著的春纖,由不得一笑,道:“我說今日怎不見你,竟是在這裡!”

春纖便是一笑,且道:“我站在這裡半日,芳草姐姐只顧著與林姑娘說話,且沒我事兒,我自是避著些的。”她笑容璨璨,本就生得眉眼含情的,此時話語裡打趣,便越發得顯得靈動活潑起來。

“罷了,竟是我的不是。”芳草瞧著她如此,黛玉也不過坐在一側看著,且看著春纖的時候多一些,心中一轉,便笑著一句帶過,且與黛玉道:“姑娘不知道,春纖這小蹄子最是好強的。雖也是個好的,只這一個勤勉不肯歇的性情,著實奇怪。”說罷,又略說了幾句春纖素日的做派。

黛玉聽得如此,反倒生出幾分讚許來,且含笑道:“我瞧著卻好。”說罷,就自慢慢吃著茶。鸚哥在旁,不免湊趣兩句。四個說了半晌的話,芳草瞧著耽擱得久了,方起身告辭,猶自道:“老太太還等著回話。”

這般,又獨獨剩下鸚哥並春纖兩個在黛玉身側——那王嬤嬤並雪雁,一個原是年老,一番風雨路途三千的不免操勞了,且自將養;一個卻是性子單純不甚周全的,年歲也小,才堪堪提拔上來,一向是做針線上的,此番也不曾想到別的,正悶在內裡做針線活兒。

她們暫且不提,只黛玉昨日起便聽了鸚哥的幾句話,今番見著春纖,竟是先前寶玉砸玉的時候暗中勸慰了自己一句的,心中早有些成算。不過咋咋然見了面,竟也不好多提昨日之事,可巧來了一個芳草,合著多說了兩句話,她漸覺熟稔,方又生出幾分探問的意思來,當即便含笑招了春纖到近前坐下,因問道:“說來昨日你那一句話,可是什麼意思?”

春纖卻是早有準備的,聽得黛玉這話,心下微微有些驚訝——再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