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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萬不敢多說的。你只有個數兒就是,再不要與旁人說去。”

麝月一聽便知,忙往屋子裡瞧了兩眼:“可是了不得,怪道二爺如此,頭前為了這個鬧了幾回?如今且還好呢。也是打小兒的情分,就是嫡親的兄妹也不過如此,他又是個痴的。不然府裡怎麼裡裡外外都說日後做定了。”

“可不是這麼個理兒。”襲人說起這話,心裡也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又覺歡喜:“可見什麼事,日後都是說不準的。”這不是小事,兩人說了幾句,便止住不提,又往裡頭看寶玉情狀。

不想這一回,寶玉竟出乎眾人意料,雖也悵茫灑淚,到底不似頭前那般迷了心智鬧將起來。賈母見他如此,越發心底一鬆,且往顧家略露出意思,就定了八日後,九月初二納采,連著府裡頭上上下下,皆知道黛玉之事。

寶釵聞說,心裡便有些酸澀。顧家到底是世代書香門第,只因著頭前遭了禍事,如今方略有不如。且那顧茂人才出眾,算得一時風流俊傑,堪配黛玉人品。兩家又是早年有親,雖父母上頭稍有不足,可黛玉過去,便是誥命夫人,自己當家做主。這一樁婚事比之寶玉,越發是高出三分。

偏這會兒,她又瞧見王夫人、薛姨媽相顧含笑,心知裡頭緣故,更覺悶悶起來。一時彼此散了,她陪著打趣兩句話,便自往屋子裡去。不想到了一處小坡前,忽而見著寶玉正坐在下頭亭子裡,細細一看,他竟在那裡迎風吟詩,內裡皆是悵茫傷感之言,後頭更灑了幾滴淚。

寶釵立在那裡,瞧了半日,不覺也微微紅了眼圈,一時回去,也不理旁人,自己往椅子上坐了半日。鶯兒已是知道黛玉的事,心裡也為寶釵歡喜,正是要湊個趣兒的,見她這樣兒,倒不敢上前驚動了,只沏了一盞茶端過來:“姑娘,且潤潤唇。”

“擱著罷。”寶釵應了一聲,便收了心神,外頭瞧著一如往日,只言語越發少了三分。這些個事兒,旁人自然也瞧出一二分,話裡說起來,不免有些避嫌之處,她方略略好了些。

一時等著納采、問名、納吉罷了,顧家也是十分鄭重裡透著急切,早早過了納徵,又請期,與賈家一番商議,定了明歲五月十六日親迎。賈母本想著再留黛玉兩年,無奈顧家懇切,又思及那顧茜花信之年,怕也是為她日後打算,只得應允。

然而,賈母平素疼愛黛玉,如今想著她不日便要出閣,竟開口親自要為黛玉做嫁妝,又將舊日林家一應財物打理出來,又有自己私房做添妝。不消十分言語,只看那單子上一行行列著的東西,眾人便知是十分排場。王夫人、鳳姐等也是從裡頭過了一把手的,心知就林家剩下的那些個東西,也是豐厚異常——旁的不說,就是賈敏並林家老太太舊日的嫁妝,也儘夠了。

只王夫人念及賈母已是退了一步,如今必要做足十分臉面,只得咬牙和盤托出。

鳳姐兒知道後,一發羨慕,不免與平兒道:“這林妹妹日後的傢俬,

第一百六十八章 置嫁妝餘波起復平

聽得這話,鳳姐便自冷笑:“可不是,老太太不緊著林妹妹,且要與那不相干的?縱與了,怕也不得什麼好!”平兒知道,鳳姐自從有子後,兼著旁的林林總總,特特是寶玉婚事一件,已是與王夫人生出不小嫌隙,再不復頭前姑侄齊心和睦的光景。只這樣的話,她心裡明白,口裡須不能明說,便含笑道:“可正是奶奶的話不錯。且不說歐林姑娘自來可人疼,如今許婚的也是上上等的才俊。單單頭前的姑太太這一條,老太太愛屋及烏,必也要處處緊著林姑娘的。”

因是主僕兩個獨在屋子裡,鳳姐原受了氣不好發作,這會兒越想越覺可惱,不由破格兒說出一番實心話來:“你倒小心,一個字也不多說。也是在我們屋子裡罷了,誰還能透出一絲半點兒來?縱是有,如今我已是兒女雙全,也不怕這三言兩語的——想到頭前念著親緣,那般費心周全,我心裡便不服!只恨長幼有別,竟也只能認了。偏如今她卻生將個笑話送到眼眉前,可是叫我心裡暢快!”

平兒聽了,忙拿話攔道:“奶奶說的什麼話,我倒聽不明白了。如今林姑娘大事定了,我們也只為她歡喜,旁的什麼事只看著日後罷了。”

“罷了,只你在我跟前,還能說這三二五來。”鳳姐一笑,漫不經心用帕子託了塊桂花糕兒,慢慢咬了一口,道:“橫豎與我們無關的,不過瞧著罷了。倒是後頭與林妹妹的添妝,必要留意一二,有什麼好物件先緊著這一條。我素日與她好的,總要盡心才是。”

平兒笑著應了,主僕兩人便自作罷。她們都如此,旁處越發有些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