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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積了火的,再聽這話不免冷笑起來,伸出手指往那匣子一指:“吩咐?原是我糊塗,才信了你,讓你趁機做下這等事!如今怎還敢吩咐你,竟是你吩咐我才是!”

那秀燕雖逞強做下了事體,心裡卻是虛的。雖常日裡勸自個兒吳家再不敢聲張,便他們聲張,自己在太太跟前也是有臉面的,到時候挑撥兩句,將這婚事抹了去也不難。且還能趁機在大爺跟前露面,全了一番心事。可到底是年輕姑娘不曾經過事的,哪裡能全然放心。這回聽得話音不對,她便有些心驚肉跳起來。再往屋子裡看一圈,見著柳氏、柳湘蓮面上皆是怒色,邊上又跪著個秀鵲,她就漸漸有些覺悟,一時只覺天旋地轉,渾身都有些發軟,連著聲音也飄了起來:“太太,我做錯了什麼……”

她話音還沒落下,柳氏便將那匣子把給她看:“這是什麼!”

只一眼,秀鵲再沒能撐住,當下就癱軟下來,兩行淚便似滾珠般掉了下來:“太太!太太!且饒了我這一回!我、我再不敢了……”

“果是你做下的!”柳氏雖是拿準了的,可真聽分明時,猶動起怒火,上前就是一個嘴巴子:“你這小娼婦,素日裡我抬舉你,竟是沒長眼睛!你想什麼?別作孃的春夢!”口裡罵了一回,終究不解氣,要十分發作了,卻又想著柳湘蓮的喜事在前,現在已是鬧得有些不像話了,再處置了人,越發觸了黴頭:“今番喜事近了,再要鬧什麼,越發委屈了吳姑娘。我也不說旁話,攆出去配個小廝早早完事。”

說著,她便令婆子進來將這秀燕拖出去。

那秀燕再沒料到兩句話便要被攆出去,本是身子發軟的,這會兒也一個激靈振奮起來,立時往前一撲,只抱著柳氏的腳連連哭求:“太太!太太,我再不敢了!太太要打罵,只管發落,只別叫我出去!”

這幾聲好不悽楚。若是往日,若是旁事,柳氏素來愛她伶俐,又是十數年主僕情分,必是要心軟。現在卻再不能容情,任憑她苦苦求情,終究令人喚了秀燕的親孃,一句話就打發了去,連略等一等,讓她收拾了鋪蓋包袱也不願:“這些秀鵲後頭一總裹了送出去,告訴她老子娘,給她定一門親事,甚時候上轎子,甚時候才能踏出門檻!”

秀鵲在旁瞧得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多說一句話,得了這吩咐,忙應了一個是字,趕緊回房打點。

柳氏方才回過頭,且與柳湘蓮道:“這些東西你放著,明日你隨我去吳家分說明白,將它們都描補上去。”柳湘蓮點頭應下,又勸柳氏一回,方才辭去。

待得翌日,柳氏親去溫言致歉,連著頭前三分矜傲皆盡放下。多姑娘瞧在眼裡,心裡一鬆,暗暗道:雖說生了波折,可這柳姑媽做差了事,後頭再要挑剔妹妹,怕也沒臉。一進一出的,倒是好事兒了。虧得那顧姑娘敏捷,將這事說破,回頭必要去謝過。

她這麼想著,事情一了便往顧家去,將一應事體回說明白。顧茜知道後,也是為晴雯歡喜:“這般就好。先前不過好事多磨罷了,想來往後必要順遂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道舊故顧茂意雪冤

顧茜不覺一怔,她再沒見著顧茂這般沉鬱憂心,必是有什麼大事。可當著眾人的面,她一個字不能問,且要壓著急躁,帶著一絲兒淺笑上前來——先是令人與顧茂去了外頭衣裳,又將今日幾件瑣碎事體說了一回,便如舊日一般。顧茂微一點頭,神色和緩了幾分,她又接著道:“今日有很好的桂花糕,我使人配了酸梅湯,自家吃了兩口,倒是清涼綿密兩不誤。哥哥不妨先用這個,晚飯遲一點兒也是無妨的。”

“都依你。”顧茂應承下來。

顧茜便令人端了糕點酸湯,眼見著顧茂用了大半擱下了,方屏退了丫鬟僕婦,輕聲道:“哥哥今日神色鬱郁,可有什麼緣故?”

見她詢問,顧茂神色一頓,凝神看了她半晌,才道:“可見我城府淺薄,一點事便顯在面上。連你都看得分明,竟不是能做事的。”說著,他輕嘆一聲,目光越發深邃,卻不曾往下說去。

“原是在親人面前,不免鬆寬罷了。”顧茜越發覺得事情不小,等了片刻見他猶自沉默,就慢慢寬慰道:“便如我,若是見了旁人如哥哥這般,必是岔開話兒的,省得沾惹是非。不然,我連著略等一等也是不願,只盼著能幫襯些,哪怕出個耳朵也是好的。”

“關心則亂,人所難免。”顧茂眼底浮起淺淺的水光,猶如一泓冷泉:“今番事,也是如此。”說罷,他垂頭將那酸梅湯盡數吃下,杯盞一放,就將裡頭一番緣故分說明白。

原來,自他入了都察院,一應刑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