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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也震驚得定在了自己的坐席上,動也不動,只定定地看著已然盤腿坐在地上此刻只顧專心撫琴的白拂。

那本是高高在上的王,此刻面色煞白,險些從龍椅上滑落下來,一雙本滿是淫慾的老眼睜得如銅鈴般大,卻不知是該看笑得柔美迷人的雲綠水,還是該看正拿著匕首抵著他咽喉及心房的薛妙手。

所有的一切都反了,亂了,莫琨連喊都喊不出聲了,在方才驚變初時有人高聲大喊了“護駕護駕”,可那大敞的大殿門口卻是靜悄悄的,竟是一個侍衛都不見衝進來!

那些成日裡只知享樂的高官大臣及皇親貴胄們,生平第一次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本該哄亂的大殿,此刻唯有琴音繞樑,可卻給人一種死一般沉寂的感覺,琴聲之中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沒有人敢吭上一聲,因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抵著一把匕首。

薛妙手在這時候笑了,陰陰沉沉的笑聲,只見她用腳挑起方才她捧在手裡的紅木盒子,盒子裡本是裹在紅綢布裡的東西便骨碌碌地沿著王案前的白玉石階滾了下來,滾進了眾人的視線裡。

眾人在看見那從白玉石階上滾下來的東西時,均倒吸一口涼氣,頭皮更麻了。

因為那是,那是——

男人的命根!

卻又是面目即將全非的男人命根!本是淋淋的血,現下已經乾涸成了暗褐色!

這,這就是純貴妃送給王上的賀禮!?

這是……誰人的命根!?

“呵呵呵……”薛妙手在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只聽她邊笑邊道,“諸位今日,似乎還沒有瞧見九殿下與太子殿下吧?”

眾人身子一震,包括龍椅上的莫琨。

莫琨從來都不是不怕死的人,相反,他很怕死,可他的身上從來都沒有捱過刀,他的脖子上更從來沒有人架上過利器,所以他從來就不知道危險是什麼感覺,更不知道脖子上若是被人滑了一刀又是怎麼滋味。

他從來都認為他是九五至尊真命天子,肉體凡胎怎可能傷得了他,也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受過傷,久而久之,他就真的認為他真是黃龍轉世,誰人都傷不了他。

是以此時此刻他的命就拿捏在了一個女人手上,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他驚駭得遲遲都發不出聲。

不,這似乎又不是個女人。

因為女人的聲音縱是再難聽,也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既黯啞,又帶著難以言說的尖銳,就像是太監一樣的聲音!

薛妙手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只聽她不緊不慢道:“九皇子已經在你們眼前了,至於太子殿下,很快也會過來了。”

“你你你……你居然敢——”說話的是一名鬚髮已然花白的老臣,聲色俱厲,可他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脖子上便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站在他身旁的宮人已經毫不猶豫地用手上的匕首劃破了他的咽喉!

大殿內的喘息聲更重了,在美妙的琴音中,眾人覺得自己的身子愈發的僵硬了。

雲綠水還是坐在莫琨身旁,她在慢悠悠地喝著酒,就好像現在大殿內發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似的。

“你……你究竟是,是什麼人!?”一直處於驚駭中的莫琨終於說話了,聲音顫抖不已,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發顫。

而他的話音才落,大殿內便爆發出了薛妙手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薛妙手竟然仰天大笑,隨之竟是一抬腳,踩住莫琨的後頸,竟是將他狠狠地踩趴到王案上,使得王案上擺放著的佳餚美酒掉落了一地,薛妙手的笑聲尖銳,也笑得猙獰,“王上終於想到要問我是誰了嗎!?”

殿外還是沒有侍衛衝進來,殿內還是沒有人敢出聲,唯聽得薛妙手那猙獰得近乎淒厲的笑聲在迴盪。

“王上可還記得三十年前,也是王上壽辰的日子,隕王爺送給王上的那份賀禮?”薛妙手說這話時,她的手在顫抖,她的身子也在顫抖。

她那沙啞卻又尖銳的聲音裡,帶著說不盡的悲憤與怨恨,濃得令人膽寒。

白拂在認真地撫琴,卻也在認真地聽著薛妙手的話。

而薛妙手的話,讓莫琨的身子明顯一震,很顯然,他記得。

他當然記得,而且還記得清楚,因為那樣的滋味,他這一世人只嘗過一次,而他明明有機會再嘗上第二次第三次或者無數次,可他沒有再嘗,因為那一次足夠美味,他要一直記著這份美味,若是嚐到多了,這份美味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