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滿了血,早該拿去洗了!不比地上髒?”
杜軒眼睛一瞥,就認出是那天夜裡凌欣穿來的斗篷,雖然是黑色的不顯血跡,原來的做工也不錯,可是布料已然僵硬,的確顯得骯髒。他記得當時他們把斗篷鋪在地上將賀雲鴻放在上面搶救,後來賀雲鴻睡著了,一直抓著斗篷,孤獨客點了穴位才讓他鬆了手,給他包紮了手指。然後,孤獨客並沒有像凌欣說的那樣把斗篷扔了,反而將斗篷又塞回了賀雲鴻的手中,還給他蓋在了身上,讓杜軒直呼溫柔……
雨石嘟囔著說:“我可沒法拿出去洗。”
孤獨客指著周圍說:“這些被褥有四五個人的份了吧?根本不需要這斗篷呀,丟了就是了!”
雨石驚叫:“可不敢丟!我家公子……”賀雲鴻極輕地嗯了一聲,可是已經疼得皺了眉,雨石閉了嘴,將斗篷放在床榻一角。
孤獨客笑著掀開賀雲鴻的被子,輕聲慢語地問道:“喉嚨還是疼對不對?口中是不是都是瘡?那就別說話了,來,躺好,我給你號脈……”
凌欣在外面聽得肉麻,杜軒咬牙忍笑,可是雨石對孤獨客的做派已經習慣了,過去幫著賀雲鴻躺倒。孤獨客號著脈,恢復了他平常的正常聲音,緩慢地說:“賀侍郎不必擔心這些傷,就是留點疤痕也沒什麼,男子漢嘛,又不是女子,有點傷疤能顯得有血性。”
賀雲鴻閉上眼睛,大概表示不喜歡聽他的話。
凌欣在外面也覺得這些話很刺耳,說傷疤幹嘛呀,怪��說摹�
孤獨客又解開了賀雲鴻的衣服,給他查了全身,上藥補藥忙活了半天。
半個時辰後,凌欣已經站得腿痠,輕輕地來回抬腿踏步。
牢房裡,孤獨客對雨石說:“雨石吧?的確不錯,身上的傷口大多結痂了,也沒有紅腫,你照顧得很好哇。”
雨石高興地說:“是郎中的藥好!公子用了就能睡會兒。”
孤獨客說:“你怎麼不說是我的醫術好?”
雨石急忙說:“那還用說嗎?!”
孤獨客說:“當然用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杜軒低頭笑,偷眼看賀雲鴻。賀雲鴻一直木著臉任孤獨客翻騰,此時也沒表情。雨石不明就裡,趕緊說:“郎中醫術真高明!最好了!”
孤獨客一翻眼睛:“下次別等我問再說,一見面就要說,明白嗎?”
雨石搗蒜般點頭:“明白明白!見面就說郎中醫術真好!”
杜軒笑著搖頭。
孤獨客坐在榻邊,開啟他的大醫箱,取出一個大瓶,扭頭對雨石說:“昨天我囑咐你這個時候備下開水,你弄了嗎?”
雨石點頭:“郎中吩咐的,怎麼能不準備?我給您端來。”他起身端來一個瓦盆,裡面的水還騰騰地冒著熱氣。”
孤獨客將瓶子裡的藥水倒入了一些,滿室一片藥香,雨石使勁吸氣,感慨道:“真好聞。”
孤獨客呵呵:“原來喜歡聞藥的人還挺多的。”
杜軒又看賀雲鴻,賀雲鴻神色無異,眼睫毛都沒眨動,孤獨客將手沒入藥水中,雨石問:“不燙嗎?”
孤獨客一笑:“你小子還挺關心我呀!”
雨石不好意思:“郎中的手,很要緊的。”
孤獨客在水中反覆搓手,緩緩地說道:“當然要緊,我今天要給你家公子把口中的鏈子取下來。”
雨石驚叫:“那會很疼吧?!”
孤獨客點頭,笑著特別耐心地說:“那口環很粗,取下當然會很疼呀!但是疼就不取了嗎?我用了這麼多天藥,消了腫,可是肉快長到環上了,真長得結實了,日後取時不就更疼了?”
牢外的凌欣原來等得百無聊賴,一聽這話,一下不踏步了,站直了。
雨石開始哭哭啼啼:“公子……公子……”
杜軒表情震撼地看孤獨客,結巴著說:“不是……不是……怕太子來……”
孤獨客仔細看自己的手:“那時是怕,可現在這麼多天了,他也沒來,而且,我聽了你朋友的安排,他是來不了了。”聽孤獨客說了“你朋友”三個字,賀雲鴻一皺眉,半抬眼簾看向杜軒一眼。
杜軒對著賀雲鴻乾笑了一下:“四海皆兄弟,我那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呀!”賀雲鴻又垂下眼睛。
孤獨客對杜軒和雨石說:“你們按住他的雙肩,別讓他動。”
杜軒覺得嘴裡發乾,嚥了口吐沫。和雨石分別站到榻的兩邊,一人按住賀雲鴻的一邊肩膀。賀雲鴻眉頭蹙著,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