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安侯臉色忽然大變,神色灰敗,癱在地上。
“你私下勾結秦國,不惜販賣國圖,一次次逼著邊城將領放水,讓秦國趁虛而入,三番兩次設計太子,朕給過你太多太多的機會了。”
景隆帝深吸口氣,滿眼都是失望。
“那父皇為何遲遲不肯動手?”瑾安侯反問。
景隆帝勾著唇,“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替代品就是替代品,朕,腦子還清楚著呢!”
瑾安侯苦笑,神色一凝,看向景隆帝,“父皇?當初冊封兒臣為太子,就是個幌子?大哥造反,身邊那個季昶也是您安排的吧?是您逼著兒臣回來,和大哥自相殘殺。”
這個問題,瑾安侯別的很久了,始終不願相信,兩個兒子的重量遠不及一個孫子。
景隆帝勾唇,“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不是嗎,西南戰亂在即,你竟敢拋下糧草,帶人回京,不是蠢是什麼?”
瑾安侯臉色一變,“可是父皇,那為什麼給我的錦武衛全都是假的?若非如此,兒臣又怎麼會斷了一隻胳膊?父皇,您好狠啊。”
自己猜想是一回事,親耳聽見景隆帝開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瑾安侯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景隆帝冷笑,“自古以來,勝者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若登基,皇家子孫必然一個不留,殺意太重,朕不是沒有考慮過將錦武衛給你。”
“太子初去西北,你在路上埋伏了多少兵馬,太子被射中毒箭,差點一命嗚呼,都是拜你所賜,若將錦武衛給你,保不齊那一日,朕這條命就栽在你手裡。”
瑾安侯呼吸一窒,反譏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子又何嘗不是趕盡殺絕呢?”
“非也,潯王能完好無損的去了梁州,可見太子心地仁善,必將視天下百姓為重。”
瑾安侯語噎,潯王去梁州,只要戚曜想動手,潯王絕不可能活著回去,偏偏人家就平安的到了。
景隆帝緊眯著眸,沉聲道,“你知道為什麼朕,遲遲不肯將睿王斬首示眾嗎?”
瑾安侯抬眸。
“瑾兒,你大哥白白替你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你竟一點都不心虛嗎?”
景隆帝將一封奏摺摔在了瑾安侯面前,瑾安侯低頭。
是一封血書,字跡清晰,有些熟悉,分明就是睿王妃寫的,交代了不少關於瑾安侯的鐵證。
瑾安侯愣住了,“父皇!”
“別再叫朕父皇,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心思毒辣心狠,不配人子,妄為人父,何況一國之君!”
景隆帝猛的一拍桌子,“來人啊,將瑾安侯押進大牢……”
話未落,瑾安侯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飛速上前,嘴角勾著冷笑,直奔景隆帝而去。
景隆帝眯著眸,神色淡淡,紋絲不動,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兩名暗衛上前,行蹤如鬼魅,一把踢掉了瑾安侯的手臂,另一個人極快的將瑾安侯制服。
短短眨眼之間,瑾安侯就被制服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景隆帝沉著臉,“將他武功廢除,壓入死牢,嚴加看管。”
“是!”
瑾安侯又恨又怒,死死的瞪著景隆帝,滿臉不甘心。
“帶走!”
景隆帝輕輕咳了咳嗓子,巾帕下,一抹鮮紅格外刺眼。
“皇上?”連公公嚇了一跳。
景隆帝搖搖頭,“無礙的,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已經妥了,今日流言傳了出去,三日後迎回公主鳳棺。”
“三日……”景隆帝沉吟,“足矣。”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青貴人
次日
京都城外一大波流言來襲,太子身份公佈於眾,乃是慶陽公主之子,而慶陽公主竟是已故傾貴人之女。
三日後慶陽公主更是以長公主身份重入皇陵。
一時間人心惶惶,這麼說來,當今太子姓賀?而非戚家人,那怎麼能霸佔戚家江山呢。
不少言官御史紛紛上奏,這不是竊國嘛,若屬實,太子絕不能再做太子。
景隆帝眯著眸,“這件事確屬實,朕這幾個月以來,時長夢魘,慶陽在朕夢中久久不肯離去,那眼神,朕忘不了。”
“朕前段時日去找過淨憫主持,主持開解,這其中必有極大的冤情,朕一氣之下,又重新查了一遍,追溯源頭,找來當初伺候梨貴嬪的宮女嬤嬤,以及傾貴人身邊的宮女,嚴查之下,才發現其中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