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改革制度一出,立時在京城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最高興的莫過於平民百姓,最生氣的莫過於現有的那些沒有被列入不降等世襲的家族。
比如順義侯府周家的世子周寧,聽說將來他老子死後,自己只能做一個伯爺的時候,衝動之下竟然在酒樓裡公然說了裴清殊的壞話,結果很快就被人告到了裴清殊這裡。
裴清殊聽說之後,絲毫不感到意外:“他都說了些什麼?”
燕修看著裴清殊的臉色,硬著頭皮說道:“說您欺軟怕硬,專挑軟柿子捏。還說您實際上不是想搞什麼新政,就是不捨得白給他們銀子……”
燕修吃驚地發現,自己說完之後,裴清殊不但沒有面露慍色,反而大笑了起來:“哈哈,他說的其實也沒錯!”
“那皇上您……是打算饒了這個周寧嗎?”
“不。”裴清殊收起笑容,正色道:“這個順義侯府,朕看他們不順眼已經很久了。順義侯周叡,迂腐不堪,屢次公然反對新政。世子周寧,風流成性,口不擇言,根本不配做這個侯爺。燕修,回頭你便替朕搜尋證據,朕要處置了這個周寧。”
燕修卻沒有立即答應下來。他以為裴清殊忘了,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這個周寧是皇后嫡親姐姐的丈夫,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姐夫,國丈大人的女婿……”
“那又如何?他公然妄議天子,貶低新政,朕還由著他不成?朕正愁著沒有‘雞’可以殺一殺呢,他就冒了出來,這不是正好嗎?”裴清殊十分自信地說道:“至於皇后和國丈那裡,朕會親自去安撫他們。朕也相信,皇后和國丈一定都會理解的。”
當天晚上,在正式處置周寧之前,裴清殊就先去了一趟坤儀宮,給皇后透了個底。
皇后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心裡頭當然不是很痛快。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姐夫的確是不大著調,裴清殊要殺要剮都是應該的。她若因為親戚關係,給周寧求情的話,只怕會寒了裴清殊的心。
所以她只能告訴裴清殊,她會代為安慰好姐姐,讓裴清殊不要因為她的關係而為難。
這個答案並不出乎裴清殊的意料。
這兩年來,皇后行事越發周全妥帖,後宮的事情基本上已經不需要裴清殊再操心了。
而裴清殊覺得,現在朝廷內外的局勢基本都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也不打算再以聯姻的形式,拉攏別國或是朝中任何一方大臣。
他的後宮,基本上就已經這樣定形了。
後宮沒有後顧之憂的話,裴清殊就能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國家的發展之上。
進一步削弱了世家大族的勢力之後,雍定十四年,裴清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財力,透過各種優惠政策,吸引齊人遷至先前北夏的地盤,讓他們在官府的幫助下開墾荒地,嘗試種植各種適合北方寒冷天氣的農作物,大力發展畜牧業。
同時,除了在大齊本土上興建官學、女學和武學之外,也在大宛和北夏的土地上興建官學。
至於武學和女學,裴清殊覺得還不能心急,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雍定十六年十二月,大宛以當年財政收入不足為由,拒絕向大齊進貢。
次年三月,大宛國君在暗中聯絡匈奴人反齊的事情,被捅到了裴清殊面前。
告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名被大宛人聯絡的匈奴貴族。
此人已經向大齊投誠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大齊安定的生活,不想再捲入戰亂當中去了。
裴清殊得知此事之後順藤摸瓜,很快便找出了其餘七名準備叛離大齊的匈奴貴族,並將他們處以極刑。
三日之後,裴清殊下令發兵,親征大宛。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裴清殊會像上次出征匈奴一樣帶上兩個年長的兒子,然後命襄親王監國的時候,大皇子裴敬坤被封為賢郡王、留守京城的訊息突然傳了出來。
這道旨意一出,立時在長安城裡炸開了鍋。
眾人紛紛認為,聖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皇長子成為太子,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其餘的皇子,皆不能與之匹敵。
不過,只要敬坤一日沒有登上皇位,就還存在著一日的變數。
為了輔佐尚且年少的敬坤,裴清殊出征之前,把公孫明留給了他,讓敬坤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就多找公孫明請教。
這日公孫明同敬坤議完事出來,正要出宮,卻聽背後有一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公孫大人請留步。”
公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