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衡似乎是覺得他聽不明白,於是笑了笑,眼中有些苦澀:“她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光復漢室,劍指北國。等我安頓好桓家,徹底掌握這六十萬軍,”桓衡端起茶杯,冷道:“我就去見她。”
“見到了,”魏華終於還是開口:“大人又能做什麼呢?”
桓衡沒有說話,很久後,他終於道:“阿華你知道嗎,她喜歡我,她說過,她其實是想過寵我一輩子的。可是我讓她傷心了。”
“我希望她原諒我。”
“她走的時候,同我說她為我做的一切,告訴我該做一個怎樣的人,那時候我就在拼命想,我為她做過什麼呢?我能為她做什麼呢?她憑什麼原諒我呢?”
“然後我想明白了,阿華。”
“等我滿身榮耀回去的時候,我能給她想要的一切,那時候她要什麼,我讓她選。她寵了我六年,那我回寵她一生。”
“如果,”魏華艱難出聲:“她不需要了呢?”
桓衡愣了愣,魏華接著道:“如果她不喜歡你了,或者是愛上了其他的人,大人,你要怎麼辦?”
桓衡沒說話,好久後,他終於道:“我不知道……”
“如果他是個女人,那我搶了她……大概就能得到她了。可她是個男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想逼死她。”
魏華:“……”
“女人和男人……”魏華忍不住道:“到底有什麼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吧。”桓衡想起唐莫,哪怕唐莫用生命給他上了那麼一課,他對女人,也只能是改觀那麼一點點。他想,一個女人,始終是不一樣的。
因為她們會擁有孩子。當一個女人擁有孩子,那個讓她擁有孩子的男人,大概就不一樣了吧。
就像唐莫,哪怕是有著家仇在前,在最後生下桓瀾的時候,她還是握住了他的手,叫著他的名字去的。
蔚嵐總覺得若水和自己的母親對他父親沒有半分情誼,可下人和若水,卻都告訴他,並不是這樣的。
桓衡認真思索著,而魏華卻是明白了。
完了。
他心裡琢磨著,面對桓衡這種腦殘,蔚嵐是女人這種事,大概一輩子都不能讓他知道。
桓衡想著事情,桓瀾在一旁叫著他,桓衡讓奶孃將桓瀾抱出去,沒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報信聲:“大人,盛京的信。”
“拿過來!”
桓衡開心出聲,信使將信奉上來,桓衡看了一遍後,面色冷下來。
魏華直覺不好,小心翼翼道:“大人?”
桓衡沒說話,他將信扔下後,直接道:“讓人準備行李備馬,我要去盛京。”
魏華大驚,連忙追上桓衡,著急道:“大人,此刻桓書剛剛上任,您就這樣走了,荊州不管了嗎?!”
“不要了!”桓衡怒喝出聲:“蔚嵐都要成親了,我要什麼荊州!”
魏華微微一愣,桓衡清點了人,隨後還是吩咐了自己的親信:“讓荊州的人盯緊桓書,找條條框框限著他,先磨一磨他的銳氣。我五日就回來。”
哪怕口頭上再衝動,他也不是當年不管不顧的桓衡了。
聽到蔚嵐要成親,魏華也坐不住了,見桓衡是下了決心要去盛京,趕忙跟上桓衡,著急道:“大人,我也去吧!”
桓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從管家那裡接過行李,便起身趕了出去。
魏華和桓衡駕馬往盛京方向奔去,冬天的幽州十分寒冷,風都像刀子一樣,桓衡面色不改,淡淡同魏華開口。
“她離開北方後,我獨自走過了她在北方時所有的腳步。有人告訴我,在我答應唐莫那天,其實她正一路向幽州趕過來。”
“我想她也許是想阻止我。”
“可是她沒來得及,”桓衡語氣淡淡的,但也不知道怎麼,就覺得自己的話,比這冬日的北風還要刺骨,他控制了所有情緒,麻木道:“可我希望我趕得及。”
魏華愣了愣,他其實一直是不太喜歡桓衡的。當年蔚嵐護送他來北方時候,他就說過,如果桓衡敢辜負她,他一定宰了他。而後,他真的辜負了她。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桓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居然頭一次有了那麼些憐憫。
他多想和他說,你趕不及了,桓衡。
因為很早很早以前,在三年前,她決心離開北方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資格。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出來,他只能陪伴著桓衡一起,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