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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喘息和聲音是完全無意識的發出來的,和平日那清冷的調子完全不同,帶了那麼點軟軟糯糯的味道,一聲一聲“嗯……嗯……”十分自然。聽得蔚嵐忍不住加快了動作,想要讓對方再多發出點聲音來。
蔚嵐哪裡見過謝子臣這樣放肆的模樣。謝子臣抱著她,只覺得在這溫柔鄉里,溺死也是願意了。
謝子臣和蔚嵐及時行樂時,魏華終於帶著桓衡正在往盛京趕去。
夜風將桓衡吹醒。桓衡趴在馬背上抬起頭來,就看見魏華的臉。
“林華?”
“大人。”魏華目不斜視,直接解釋:“我送您去盛京。”
“何時了?”
“子時。”
“還有多久到?”
“不到半個時辰。”
桓衡沒有說話,夜風颳得他覺得有些冷。他的傷口凝了血,趴在馬背上,許久後,慢慢道:“我來不及了,是嗎?”
子時了,他們大概已經洞房了吧。
魏華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冬日盛京的冷與北方的冷不太一樣。北方的冷大開大合,直來直往,就是隨著大風而來,像在抽你耳刮子一樣,一巴掌一巴掌抽過來,扛得住,那就沒事了。
可這盛京的冷不一樣,盛京的冷從來都夾雜著無法看見的水汽,沒有什麼大風,也沒有什麼痛意,只是無論你穿多少衣服,都會悄無聲息的爬上你的身軀,徹骨寒心。
就像那盛京的人一樣,她從來沒有責備他,就連走,都都走得那樣溫柔,沒有傷害過他半分,可是卻總是能以這種,看似與他無關的方式,讓他疼得防不勝防。
無論他穿多少鎧甲,做多少準備,都扛不住她用那溫柔纏綿,又慢又緩的讓人疼到骨子裡去。
他微微抽搐,魏華斜瞟了他一眼,淡道:“大人,還去盛京嗎?”
“去。”桓衡咬牙出聲:“我來都來了,怎麼能見都不見就回去?”
“大人,”魏華淡道:“您敢見她嗎?”
敢嗎?
三年窩在北方,真的只是為了所謂平定北方內亂才不來見她嗎?
當年他還是少年,他想她,就不顧一切千里迢迢去了盛京。如今他大權在握,誰都管不住他,他想一個人,怎麼就再沒了這種勇氣呢?
魏華的話落在他心上,讓他渾身一抽。
他不敢見她。
再多的言語,都無法掩蓋當年的事實。
是他先辜負了她。
“那年也是這樣的。”
他悠悠回想起過去來,這讓他心裡舒服一些:“那天晚上她從華州回來,不眠不休。她為了我去找糧草,我留守在城裡。”
“那時候我很害怕,也很痛苦。我被唐家人欺辱的時候,我滿心滿意都在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離開了阿嵐,我就像個廢物一樣,連唐家都要在踩在我的臉上呢?”
“是我太無能了,是我太依賴阿嵐了。阿嵐早晚會離開我的,當她離開我,我就一無所有了。”
“我不能再這麼依賴她,也不能再這麼迷戀她。”
“我怕我動搖,我太清楚知道自己的脾氣了,我怕我見到她,她一開口,我就會像小狗一樣蹭過去。於是我和唐莫成了婚。那時候我想的都是她,我一心一意想著,要是阿嵐是個女人多好啊。這樣她就可以獨屬於我,我也不用擔心她會離開我。”
“大人,”魏華忍不住出聲:“無論魏世子是不是女人,她都不可能獨屬於任何人。”
“是吧……”桓衡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她來了。唐南樓同我說,她在門口站了一晚上。”
“她很難過吧?”
桓衡抬手,看著自己的掌心:“同我一樣,難過嗎?”
魏華沒說話,他聽著桓衡描述著當年,忍不住有種想把這個人從馬上扔下去的衝動。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魏華忍不住開口:“那大人如今過去,還有什麼意義?”
桓衡沒有說話,許久後,他慢慢道:“不把她經歷過的痛經歷一遍,”桓衡眼中有些茫然:“我又怎麼敢去見她?”
他辜負她,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才能償還她。
他只能想,把她走過的路走一遍,把她經歷過的疼都疼一遍。這樣懲罰過自己後,他才能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有資格說那麼一句:“阿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