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兒聞言,忙抬起胳膊,一把牽住了沈月塵的手,和她一起步行回了西側院。
沈月塵陪了黎氏半響,身子早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她側躺在床上,微蜷著身子,雙手輕輕地環抱著自己的肚子。
明哥兒見狀,也跟著脫了鞋子,貼在她的身邊躺下,額頭輕輕地抵著她的後背,皺皺眉猶豫了半天才問道:“爹爹是不是出事了?”
沈月塵的身子顫了一顫,隔了半響,方才開口道:“不會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說這話時,她的眼裡還裹著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掉下來。
明哥兒的心裡像是被勒緊了一樣的疼,他伸出細白如藕的小胳膊,輕輕地搭在沈月塵的身上,安慰似的拍了兩下。“好好休息一下,有了體力才能堅持下去。”
沈月塵悄悄抹了一把眼睛,然後慢慢轉過身來,將明哥兒攬進懷裡,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一晃大半月的光景過去了,朱錦堂依然沒有任何訊息。不過,他失蹤不見,下落不明的訊息,卻已經是傳遍了德州城,而且,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是同樣得到了訊息和求助。
朱元蘭如今身為一品誥命夫人,想要進宮覲見皇貴妃娘娘並未是什麼難事。
阮琳珞身懷六甲,聽聞這個訊息,也是憂心不已。
朱元蘭無奈道:“錦堂這會怕是要凶多吉少了。不過,無論如何,還請娘娘您能助朱家一臂之力,動用宮中的關係,徹底地清查此事。”
阮琳珞點頭道:“這是自然。本宮一定會派人徹查表哥的下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今,沈月塵還懷著身孕,和她一樣即將身為人母,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阮琳珞身為貴妃,位同副後,一聲令下,想要為她賣命的人,大有人在。而對阮琳珞來說,想要找人,大內禁衛軍毫無疑問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聽聞,他們無所不能,幾乎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阮琳珞對朱錦堂失蹤一事,十分重視,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敬重喜歡的兄長,更直接的原因,還是她想要知道這件事,幕後操作的黑手,究竟是誰?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朱家,而且,他們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是單純的攔路劫財,還是另有它意?
說白了,就是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朱家?還是自己?
此時,朱錦綸已在滄州境內,四處打探著訊息。
不過,很令人意外的是,居然一點訊息都追查不到。那十幾輛車的糧食,那些身手了得的蒙面匪徒,還有朱錦堂,都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
尋不見人,倒也不足為奇,但奇怪的是,那些糧食沒有被拿到市面上販賣。
朱錦綸託人四處打探,方才知道滄州這一帶,近來一直不太太平,匪幫四處流竄,不是打家劫舍,就是搶人搶糧,野蠻至極,簡直比那些外族蠻夷有過之而無不及。
朱錦綸不得不留心著自己的安危,但他越是查詢下去,就是越覺得希望渺茫。
朱錦綸給家中去了信,只說暫無訊息,卻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新增進去。因為,他不想讓家裡人這麼早就喪失希望。
原本該是一家人團團圓圓度過的中秋節,因為朱錦堂的失蹤而變得頗為慘淡。
府中幾乎什麼都沒有置辦,各院各處都是一切從簡,而且,對外謝絕一切訪客,不管是誰全都不見。
黎氏的身子垮了之後,精神總是時好時壞,湯藥一副連著一副,可就是不見好。
心病還需心藥醫。一天沒有找回朱錦堂,黎氏一天就不會好起來。
老太太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偶爾過去看看黎氏,卻總被她惹得想要流眼淚。
朱峰雖說依舊忙碌,但臉上苦惱的神情難掩,回到家中之後,也是整夜整夜地悶在書房中,不忍回去看見憔悴的妻子。
這一日午後,朱老爺子接到朱錦綸的回信,開啟一看,便是長嘆不已。
還是沒有訊息。這樣下去,長房非要垮掉不成。
朱老爺子靜靜地和合上信紙,將信重新揣進自己的懷裡,輕拍了一下。
今天是中秋節,理應一家人歡歡喜喜的才好。
這封信,還是暫且留在他這裡的好。
中秋節的晚上,沈月塵不想讓孩子們失望,還是讓丫鬟們在院中點了各色花樣的燈籠,讓她們看著高興高興。
畢竟,孩子就是孩子,一年只能有一次的中秋節,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