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徐老爺想的比較遠,覺得如今朝堂形勢十分不明朗,若是兒子此時入仕,極有可能被捲入奪嫡紛爭,要是站錯隊伍,或者被同僚牽連,實在是太過冤枉。並且徐家並無人喪事,以何種藉口拒絕赴京趕考也是個問題,便認同了曹山長的想法,先讓徐旺青以貢生身份入國子監讀書,瞭解下京中形勢,參加三年後的科考。屆時徐旺青也不過十六歲的年齡,完全不怕被耽誤前途。若是能趕上新皇登基,參加殿試,被欽點個狀元探花之類的,更是美事一樁。
不知為何,徐家姐妹在說到哥哥上京的時候,眼神若有所思的掠過了幾次夏冬雪的臉頰,讓夏冬雪一陣心寒,怎麼,明明尚未入夏,她卻會覺得滿頭是汗呢?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遍佈全身,想起去年此時,自己已經抵達京中,不管她的重生到底是因為什麼,卻實實在在的改變了整個夏家的命運。那麼這赴京一事,可會推遲幾年?又或是因為別的緣由,再次重演。
徐旺湘頓了一會,看夏冬雪不再接話,知道她是個圖安穩的主,又見夏琴在一旁總是唯唯諾諾的想插話似的,便客氣的問道:“夏琴姑娘今年幾歲了?”
夏琴從剛才的介紹中已經知道徐旺湘是徐旺青在家中唯一的嫡妹,本著親近之心,表現的越發溫柔恭敬得體,輕聲道:“過了中秋便是十四了。”
“哦,那我要稱你一聲姐姐呢。”徐旺湘捂嘴淡笑,心理卻十分詫異,她一直以為自己比夏琴大呢。因為夏琴的外貌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個子不高,身材瘦弱,小巧的臉頰配上櫻桃般的紅唇,蒼白的面容上鑲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讓人看了,便不覺得想要去憐惜。她想了片刻,找話道:“不知琴姐姐平時都做些什麼。”
夏琴抿著嘴唇,雪白的臉蛋上有一朵淡淡的紅暈,輕聲道:“有時在家中繡繡花,畫會畫兒,也有時看。”其實繡花畫畫是真,倒是極少的,她父親那樣不爭氣的人,母親又出身農戶,自古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請的先生是村裡的秀才,主要是為了讓她認個字罷了,怎麼會認真教她讀書。可是夏琴見桌子上的姑娘們個個都是出口成章,詩詞書畫樣樣精通之輩,便扯了個小謊,她終歸是不想那人的妹妹覺得她庸俗。
“這樣子啊,不如我們玩個遊戲,接詩詞可好?”徐旺湘起頭,原本她聽說夏家兩個姑娘早期在村莊上生活,會不愛這口,便一直未提。
夏琴一聽,頓時臉色發青,別說接詩詞了,便是接句她也是不拿手的。夏冬雪看出了她的窘迫,又覺得她此時的表現多半代表了夏家的臉面,只好故意拿自己打岔,笑著說:“湘姐姐你饒了我吧,我對這些個東西最不感興趣了。”眾人在蘇孜純曾經刻意的重傷下,多少知道夏冬雪是個不愛詩的主,倒也無人真笑話她什麼,現在看她如此坦白,反而覺得夏冬雪這個丫頭不做作,又十分爽快,讓人喜歡。
“呵呵,我這不是看你們都閒著無聊,才提議的,若你當真不擅長,便出個點子,若好,我們放過你,出的不好,你今日就只好出醜了。”徐旺湘自然不真以為夏冬雪會怵什麼詩詞,她倒是常聽至哥到處誇自己姐姐詩詞了得呢。更何況以夏家那樣的門風,怎麼會教出不善詩詞的孩子。只是有人喜歡在這種場合拔個頭籌,有人就偏不喜歡出風頭,或許夏家姑娘就屬於那後者吧。
夏冬雪無語的望了一眼夏琴,後者緊張兮兮的攥著她的衣袖,美美眸求救似的看著她。無奈之下,夏冬雪胡亂想了個法子,尷尬道:“不如這樣,咱們玩猜字可好?”
“你不擅長詩詞,就擅長猜字啦?”有人打趣道,分明是想看看夏冬雪的實力,狀元郎和侯門女的女兒,怎麼會水平太差呢。
“我還沒說完嘛,咱們這桌上有幾個才剛剛開蒙的,猜字簡單,玩起來快捷,豈不是很好?”而且即便猜錯,也頂多是個智商水平,不會扯到讀書上面去。眾人看了看夏冬雪身邊的一臉不自在的夏悠,心中瞭然,這孩子年齡不大,怕是沒怎麼讀過書,便同意了猜字之說。
“既然是夏妹妹的提議,不如你來做個東道。”
夏冬雪眼波微轉,淡淡道:“我的謎面只有八個字,左七右七,橫山倒山。”她語音剛落,便見夏琴嘴角微揚,便知她已經悟出答案,左七右七是個女子,山字橫放,出字倒寫是個帚字,合起來便是“婦”字。夏冬雪想給夏琴伸過去一支橄欖枝,卻被徐旺湘的笑聲打斷。
“冬雪妹妹不認真,還是看不起我們?既然這謎面簡單,便不能以字作答。”
“湘姐姐的意思是?”夏冬雪揚眉,看到知府家的千金秋往日挨桌說話,已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