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少夫人,”原本已經雙眼呆滯的小蘭,聽到我的聲音,忽然叫出聲,“少夫人。”
我掙開古痕的懷抱,蹲到小蘭身旁,哽噎道:“我在這兒,你別說話,讓大夫好好為你醫治。”
小蘭的精神熔注到雙眼中,“小蘭該死,小蘭對不起少夫人,小蘭再也不能伺候少夫人了,不過少夫人放心,小蘭就算下了地府也會保護少夫人……不讓花夫人害您……小蘭絕不會讓花夫人害您和小世子……”
“別說了,”我難受已極,“你不會有事的,不會下地府,等到小世子出生,你還要照顧小世子呢,怎麼能這麼離開?”小蘭的臉色慘白,抽離了血色的白。
“少夫人,”大夫忽然道:“屬下無能,她失血已多……這已迴光返照。”
“不會的,”我大喊,“她不會有事,你怎麼能胡說,你快救她,我命令你要救活她,你聽到沒有?”一想到這個曾與我親近無比的人就要在我眼前消失,我的心猶如針扎,疼痛無比,已完全顧不得形象的痛哭起來。
古痕上前摟緊我,萬分疼惜。
“小蘭,你撐住,你不會有事……”我逃離古痕,握緊小蘭的手,捨不得放開,想不到我與她的最後一面,竟然是死別。
“少夫人,”小蘭艱難的露出一個微笑,“能夠伺候少夫人……是小蘭幾輩子的福氣,可惜小蘭福薄……不能再伺候少夫人了……請少夫人一定要保重……不……要……為小蘭……難過……”
小蘭說完,帶著此生最後一個笑,永遠的閉上了眼,我號啕大哭,茫然的猛搖她的身體,“她只是睡著了,對嗎?”我抬起淚眼看著眾人,“快起來,小蘭,這裡不是你該睡的地方,你不能睡在這裡……”
我情緒激動無比,猛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昏倒在小蘭身上。
我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晌午,古痕滿臉憂色的坐在我的床邊,見我醒來,命人端來參湯。
我機械的喝下參湯,忽憶起小蘭的死,大呼,“小蘭是被花迎歸害死的,我要去找花迎歸償命。”
古痕摁住我,“你別太激動,自己的身子要緊。”
“激動?”我反譏,“小蘭都已經死了,我還能無動於衷?你能冷血無情,我做不到!你如今說我激動,你怎麼不想想,若非你向花迎歸妥協退讓,小蘭怎麼會死?小蘭也是被你害死的,你走,快走,我不要看到你。”
“你……”古痕想說什麼,卻知道此刻的我絕對聽不進其他話,因而交待了飛羽好好伺候我,便起身出了房。
小蘭怎麼會那麼傻啊,為何要自殺呢,有什麼問題說給我聽不能解決麼?偏要如此草草了結自己的生命。這究竟是為何?
我躺在床上,空洞的望著帳頂,小蘭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
……
“夫人,您今天不唱歌嗎?”
“夫人就喜歡耍小蘭。夫人才是小蘭最重要的人呢。夫人把這件衣裳穿上吧。”
“夫人,是梅花,對不對?”
……
話猶在耳,人卻已逝,我不得不接受,這個我當成妹妹般疼愛的人已經離我而去,永不再回了。
淚滑進我的嘴裡,嚐起來竟全是苦澀。
[第三卷 爭:第五十四章 畫像]
死者已矣,追憶成苦。
一連幾天,我都食之乏味,小蘭的後事在古痕的授意下,由齊管家親自打理,破格用了古府庶出小姐的葬禮規格。花迎歸心知小蘭的死是我心中的痛,我一定會追究她的責任,因而繼續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時間如流水般從指縫間滑過,小蘭逝後的幾日,水墨宇和牧原似乎都來求見過我,只是我難掩悲傷,避之未見。
漸漸,我從悲傷中平復過來,只是小蘭自殺的事凝固成了我心裡的一根刺,只要觸及便能刺得我心痛,讓我滴血。
她為何刺殺花迎歸,已隨著她的逝去而成了永久的謎,而她的自殺則是在謎外渡上了另一個謎作外衣……
或許我永遠都無法解開這個謎中謎了。
但我發誓,我不會輕易放過花迎歸,我將以我之名,慰小蘭之靈。
或許,小蘭的死讓我與世隔絕了許久,再見心中朗日的時候,原本平靜無波的醉城竟然也蒙上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影。
古痕說,糧食拍賣的事宜,南宮華已經妥善處理了,在巧妙斡旋的拍賣中,水墨宇和牧原都是贏家,這幾日,他們已在積極安排運糧出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