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一眼,讓黑衣清楚的看到,那女子原來所躺的地方,漆黑的毒血已經將那雪白的積雪消融,化為一灘黑漆漆的血與冰屑的混合物,露出積雪下的地面。
赫然便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不禁冷人後背發麻。試想,若是不小心被那女子身上的毒血沾染到身體,卻便不死,都會狠脫一層皮。
若非那女子已經在雪地裡昏迷多時,在極冷的狀態下,減緩了她流血的速度,只怕她早就已經氣絕身亡。也幸虧青衣謹慎,沒有接觸她的傷口,否則下場指不定有多麼的悽慘。
黑衣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毒,居然如此的霸道。
“渙心散。”薄唇輕吐出冰冷冷的三個字,馬車裡閉目養神的白衣男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幽幽的眸光落到角落裡,那昏迷不醒的年輕女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輕狂的淡笑。
那笑極淡,如風拂過,轉眼消逝。
“怎麼可能?”黑衣驚撥出聲,眼裡滿是震驚之色。
“渙心散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從飄渺大陸消失,怎麼可能再次出現。”青衣望向身旁跟他同樣震驚的黑衣,顯然無法接受渙心散再度出世的‘驚喜’。
說到渙心散,就不得不讓人想起‘紅塵醉笑紅塵’,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因這兩種害人不淺的東西,剛好出自同一人之手。
笑紅塵是無解之毒,而渙心散之毒,至今為止,亦是無人能解。
這個女人居然身中渙心散,遇上他們家主子,也不知是天意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別再多管閒事,先到城裡找個地方落角。”
“是,爺。”
兩人對視一眼,莫不是將心中所有的好奇都牢牢的放在心裡,不敢再提出什麼疑惑來。
主子行事,素來說一不二,他們可不想等到主子耐性盡失的時候,傻乎乎的受罰。
“不管你的出現,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的,既然來了,本主自當好好會一會你,看看你究竟有何目的。”
那看似纖塵不染的白袍,細看之下才驟然驚覺,無論是衣領,袖中,腰間,袍角,都以一種似乎透明的絲線繡著精緻的雲紋,像是星空中的一輪明月,若隱若現,散發著粼粼的波光,令人眼前一亮。
袖袍微揚,捲起一股手指大小的氣流,猶如劍氣一般筆直的射入那女子的肚臍眼,待得氣流消散,只見一縷縷黑氣從那女子的身體上蒸發出來,順著白衣男子的手,順著敞開的車窗,飄散出去,溶於空氣之中。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通體泛著黑氣的女子,已經恢復了她最初的雪白膚色,只是仍就陷入昏迷,尚未清醒過來。她的臉色依然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尤其是那蒼白的嘴唇,更是開裂出一道道細小的裂痕,從裡面滲透出血絲來。
女子一身鑲有白邊的淺藍色衣衫,袖子繡有蕾絲,簡單的梳得高高的髮髻,襯托出一股隨意,額前凌亂的劉海,被汗水浸溼,服貼的貼在她的額頭上,一支純淨的白寶石釵,匯合出燦爛的光斑。一張古典的瓜子臉上,細長的柳葉眉,緊閉的雙眼,長短適宜的眼睫毛,秀挺的鼻子,紅唇邊上是已然乾涸的血跡。
不可否認,即便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角落裡的這個女人,都有著幾分誘人的資本。
“籲——”青衣將馬車停下,緊握韁繩,以防止馬匹受驚瘋跑,皺著眉頭冷聲道。
難不成是今個兒出門沒有看黃曆,要不怎麼總是出狀況,還有沒有完。
“怎麼回事?”馬車內,白衣男子聲若寒潭,凍得人渾身不自在。
“回爺,前方有很重的殺氣,極重的血腥味,看來死了不少的人。”黑衣挑眉,常年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他,聞到血腥的味道,就顯得格外的興奮。
有種想要拔劍,衝上前去大殺四方的感覺。
只是,現如今的他,沒有得到主子的允許,斷然不會再如同以前一樣,隨性而為了。
“繞道走。”
聞言,青衣無奈的抓了抓後腦勺,硬著頭皮道:“爺,除了咱們走的這條道,林子裡的路都堆滿了積雪,指不定咱們的馬車進去了,就得陷在裡面,耽誤進城的時間。”
不是他找藉口,而是除了腳下這條道,別的地方還真就沒有路了。
這要不是冬天,倒也沒有必要為這發愁。
“不管前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插手,只管快速透過,進城。”
“屬下明白。”
果不其然,當青衣跟黑衣兩人駕著馬車越發靠近事發地時,那濃重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