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乾淨些,說什麼鳥窩?”
他哼了一聲,“我倪六子在石人崗住了六年多,要不是前兒夜裡鬧肚子,偶然跟著二當家的溜達到後山,居然還不曉得津河谷有這麼一處逍遙所在呀。”
我的心沉到了底兒,不消多問了,他發現了我的秘密,現在是想要敲詐勒索我。
這該如何是好?我定了定神,道:“你先回去,我明天給你答覆。”
他斜睨著眼睛,道:“你別想要敷衍我,我今天就要你答覆。”
我隱忍著,先穩住他再說,當下故作無奈地道:“表面上徐娘子的確是對山上事務放權了,但這種人員任命的大事還是需得向她請示,畢竟石人崗姓許不姓餘,對不對?”
他猶豫了一下,道:“那好,我就再等上一天。不過你甭打什麼主意,我會去後山守著,不要想偷偷運走他。”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徑自離開了馬房。
~
“他現在正在崖上守著呢,你說該怎麼辦?”我緊盯著納蘭飄血的臉。
他滿不在乎地繼續喝他的馬奶,冷不防地道:“那是你的事。”
我氣極敗壞地罵道:“怎麼就是了我自己的事,要是他把這事捅出去你也活不成了。”
他反問:“我納蘭飄血怕死不成?”
“不怕你就去死好了。”我狠狠的敲了他肩頭一記。
他瞥了我一眼,道:“我只是鬧不明白,這有何難?難道你不知道,天底下讓人永遠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便成死人。”
“殺人滅口?!”我瞪圓了眼睛,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雖然來了古代有個把月,可每每遇到問題我還是習慣用現代的思維方式,光想著運用談判、收買的手段。這人真不愧是魔頭,但凡有不遂心便想到殺人,我道:“那種事我可做不到。”
他冷笑道:“自打你將毒袖箭扎進我身上的那刻起,我就相信天底下沒有你不敢做的事兒。”
“納蘭飄血你有完沒完?說過一萬遍了,之前我並不知道那玩意有毒!”我辯解著。
他哼了一聲,不肯再理我。
這個冤家還不如一直不能講話,恢復語言能力後,永遠都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死德性。
第四十章
我向後一靠,低住一‘樹杈’閉目瞑想:倪六子不去找徐娘子告密,而是直接找到我,這說明他知道自己去徐娘子那告密,頂多得到一點兒表揚,遠不如我能帶給他的好處。在卑鄙小人的眼裡,勒索當事人永遠比報案有更多的實惠。也正因為如此,如果我被逼就範,接下來將會面臨的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大坑。好吧!無毒不丈夫,既然事已至此,由不得我再心慈面軟。
納蘭飄血忽然開口,“你下定了決心吧?”
“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事,但你現在靠在我身上了,想明白了就快點起來。”
原來不是靠在樹杈上,暈!
~
一大清早,我剛張開睡眼,就見到徐娘子正坐在椅子上望著我,我給她凝重的神情嚇了一跳,她知道了麼?
我假意打了個哈欠,問道:“大姐有何急事?怎麼這樣早就來啦?”
“你昨晚去哪兒了?”
啊!難道她真的知道了,我的瞌睡蟲一下子全部跑光了,“沒去哪兒呀,當然--是在房裡睡覺了。”
她騰地站了起來,逼問道:“昨晚上我來你房裡兩次,都不見你在,三更半夜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我聰明的大腦開始有點短路。
她氣憤地道:“唉!恨水呀恨水,我實在想不通你是為什麼?倪六子哪點兒比大迷糊強?”
“啊?”她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呀?我倒是給她整成大大的迷糊了。
“我有事問你,”她為人素來直爽,張口又質問道:“聽說你昨天拿鞭子抽了大迷糊?”
“是……”
她沉著臉色,有些不悅地道:“恨水,不是我這當姐姐的說你,大迷糊待你是一片真心,你不願意接受也不能貶低完人家又拿鞭子抽他,豈不是傷了他的心。”
原來她是為這事兒來興師問罪的。我垂下頭,用手反覆摸著錦被面上的‘卐’字,幽幽地道:“我是故意那麼做的。”
“為什麼?”她驚異,“你就那麼看不上他?其實--他除了迷糊一丁點兒,還算是個挺不錯的男人。”
“我知道他好,所以才不希望他把心思白白浪費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