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種清朗溫潤地聲音,仍是朝霞下那副俊雅的面孔,可現在,卻有什麼,一瞬間模糊了她的眼……
是朝霞太美了嗎?
是那橘紅色的光太溫柔了嗎?
為什麼,她的心裡湧上了一絲感動,疼痛地感動。
感動這些年的依戀、依賴,感動這些年獨享的溫柔。
“席大哥。”
雪花的嘴角揚起,朦朧的目光中,洋溢的是——感恩的情懷。
“你……”席莫寒望著雪花身後,煙霞和籠月手裡的箱籠蹙眉。
“席大哥,我要回家了。”
雪花說完,有了一種輕鬆。
她,終於不用面對了。
“我在縣城買了宅子,可還沒和家裡說,我要回去向爹孃稟報,而且宅子過戶什麼的也需要我爹來辦,再者,我們家的棗樹可是全縣最多的,我都不知道這次發病我家的樹怎麼樣了,還有,我來時就覺得我娘情緒有些不對,我懷疑是不是又有人說了什麼……”
不說不知道,一說,雪花才發覺,原來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去做,那麼多事要去解決。
她,會很忙的。
忙,才好啊。
而且,雪花沒說,她還要繡屏風,繡送給她的男神大叔的屏風。
她一定要精心地繡好、繡完。
她要趕在中秋前,席莫寒離開前送給他。
“那好吧,路上小心。”
席莫寒沒有挽留,看向雪花的目光,一如從前。
只是在那個窈窕的身影淡出他的視線時,那一向清潤的眸光,變得浩瀚如海,深不見底。
*
雪花不知道,原來鄉土的氣息,真的可以療傷。
小河村的空氣,聞在她的心中,都有淡淡的清香。
視線中出現她家門前的那片棗樹林的時候,雪花眼睛又溼潤了,她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滄海桑田是這種感覺嗎?
“娘!”
跳下馬車,雪花大喊著快步向屋裡衝。
夏氏聽到雪花的急促地叫聲,連忙走了出來。
雪花二話不說,一見夏氏的身影出現,直接撲進了夏氏懷中。
“娘,我想你了!”
雪花說著,眼淚止不住就流了出來。
在夏氏溫暖地懷抱中,她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了。
終於可以任眼淚肆無忌憚地流淌,終於不必擔心被人看出什麼。
眼淚可以隨意地打溼她孃的衣衫,她,就是想她娘了!
“哎喲,你瞧這孩子,都這麼大姑娘了,離家幾日還想娘想哭了!”
響亮的嗓音傳來,雪花的哭聲一滯。
“就是,一直以為三表妹是個沉穩大度的性子,想不到也會哭鼻子,嘻嘻……”
雪花的怒火開始狂飆。
尼瑪!連回家都不讓人哭個清靜,姐看你們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雪花在夏氏懷裡蹭了蹭臉上的淚水,抬起頭,正對上夏氏擔心的目光。
她才不會相信女兒是想家想哭了。
“娘,我沒事了。”
雪花安撫地對著夏氏一笑。
“雪花?”銀花也是一臉擔心。
“三姐。”、“三姐。”梨花和荷花一左一右去拉雪花的胳膊,嬌俏的小臉上滿是不安。
她們都不相信,雪花是因為想家才大哭的。
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盛滿關心的臉,雪花眼裡又有了水花閃現。
還是家——最好了。
所以,她的家,她絕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舅媽來了。”雪花擦乾眼裡,對著花氏揚起一臉笑,“聽說大表嫂還在做月子呢,舅媽來這兒走親戚串門,不知家裡是誰做飯收拾屋子?”
“不過是生了個丫頭片子,做什麼月子?家裡的活計有你大表嫂一個人忙活儘夠了。”花氏無所謂地說道。
雪花嘴角露出譏諷地笑,“舅媽這話在我們家說說倒是無妨,千萬別去外面說,否則,保不準就叫人說成是一個惡婆婆。”
花氏聽了雪花的話,心裡“咯噔”一下。
雪花猶不住口,繼續加油添柴,似笑非笑地道:“這二表哥也到議親的年紀了,舅媽這話若是傳出去,誰家還敢把閨女嫁進夏家?”
雪花說完,抬眼看向她娘。
花氏的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就是她們村,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