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對永安侯府施為,我可以視而不見,但要是有誰敢對我妹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下手,我一定與他同歸於盡!”
“這是怎麼說的,老夫不過是想見一面罷了,何至於此呢。柏博,你該清楚,只要老夫願意,有很多種辦法可以達成所願,現下這般與你商量,也不過是顧忌你我之間的情分罷了。”
“……好,待孩子出生,我會找個機會將他帶出侯府。”人強我弱,邵柏博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好在這件事想辦成至少要等個一年半載,屆時未必找不到機會推脫。
這個惡魔,邵柏博絕不會讓他染指自己僅剩的血脈!
“瞧瞧你養的蠱,簡直是反天了,本座的眼神鋥亮,早就跟你說他是個狼心狗肺之徒,就是不聽,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讓這熊崽子捲走多少好東西。”
曾今仙風道骨的國師一屁股崴在蒲團上,兩眼迷瞪,幸災樂禍的嘲諷著。
“說來也奇怪,明明毫無瓜葛,老夫卻總能從他身上看到自己與沈炳文的影子,一樣的自私,一樣的可憐。”
“他有什麼可憐的,天生長著反骨的人,哪怕輪迴也得不到善終。邵家出了這麼個後輩,才真是祖德不修。”
“不過,本座倒是對他那個妹妹好奇的很,也不是什麼奇詭的八字,結果愣是看不清她的命格。”
“命這個東西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改日你尋個機會近前探望一下不就清楚了。”
“別介,休想哄騙本座再度出手。胎嬰這兩樣受天道庇護,修士若沾上它們的因果,天譴都洗不乾淨。本座已盲了雙目,可不想再喪五感。”
巫咸臉色蒼白,抿著眼睛,緩緩將頭轉向龕盒的方向,那裡請了一尊三清法身,是他心之安處。
他沒有告訴孟璋,昨夜他拼著筋脈盡斷開了九蘸,占卜了孟家的命運,娘希匹的,孟璋個畜牲造了那麼多殺孽,後輩餘蔭居然還那麼瓷實,紫氣雙團生,先後兩屆鳳主,氣死板板了。
“咳咳……”哇哇吐出兩大口血,巫咸大國師再也強撐不住了,在他昏過去之前只一個念頭——日後再不手賤!
鎮遠將軍府現如今是一片喜慶祥和的景象,二少奶奶這一胎金貴,得了姚家盼了幾輩子的千金,可把闔府人給喜壞了。
魏氏瞅著孫子孫女,眉眼就沒低下去過,二房裡頭現如今是沒什麼好操心的了。老二雖然呆愣,但藉著永安侯府的東風,仕途一片平坦,日後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兒媳婦又爭氣,進門才幾年就生下了四子一女,為人大方寬和,雖說平日裡有些小迷糊,但有自己看著,也不虞被人矇騙。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滋味呢。
不過,擺在眼前的還有一樁事要辦,遵府中老太太的意思,去報恩寺給嬌嬌孫女請個佛名,驅災避厄。
可憐姚家二爺還沒等到與閨女親香的機會便被老孃趕出了府門,去跟大和尚們打交道。
臨出京門,又被小舅子身邊心腹攔截,三言兩語將八字給哄走了,沈林更是施展百般纏功,將人拐回了永安侯府。
迴文院中,趙秉安直直凝視著對面的圓方和尚,等著他口中的批命。擱在以前,他從不信鬼神之談,不過他自己的來歷原就蹊蹺,所以平日對這些方面只能諱若莫深。
太醫院那個老傢伙本事是有的,他既然敢開口斷言,那姐姐新誕之女只怕不妥,鎮遠將軍府老誥命痴迷佛學,趙秉安就防著姚家來這麼一出。
“戊時,戊午,辛亥,戊戌,此兒三歲己末,十三庚申,甫過經年,即至命數。”
“詳解。”
“初現之,團雲東騰,不似殤孩,然重重厚土埋,藏脆嫩之金,五行無木,未得疏揚之利,一重午火,缺木之生,多土之晦,故而……”
“夠了!本官明白了,依大師之見,可有轉逆的機遇?”
圓方和尚受難而來,得罪不起貴人,可讓他出家人誇下誑語亦是不能,當即苦了臉色,無奈之下只得闔目搖首。
書房裡靜默了許久,接著一聲長嘆打破滿室寂靜。趙秉安幽幽的看著紅紙上的八字,隨即一簇火星,燒了個精光。
“今日之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此生不為第三人知。”
“小僧知曉。”
“隨後有人引你相見,重擬一份批命,照你方才所言,將不詳之語隱去即是。”
“這……”
“報恩寺是皇家寺院,藏汙納垢之事絕不寬吝,大師若想保住百年清譽,最好依言行事。”
“……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