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見,便是一頂“窮兵黷武”的帽子扣下來,被噴的是無顏出門,誰讓他們打了幾十年也沒能絕了後患呢。
前線將士不能說吃不上飯,但想頓頓吃飽那也不現實。以前大家還安慰自己,好歹有口吃的,可現在,蘇澤均倒賣軍糧的事一經暴出,那真是寒了一票武勳的心,連帶著蘇家的風評都急轉直下,蘇閣老大義滅親都未能挽回局勢。
九月十五,京都冼馬巷裡,永安侯府的老少爺們已經等了大半日了,長房尚不過四歲的幼孫等的直打哈欠,大少奶奶在後頭看得心疼,卻也不敢將次子抱進後簾。
“到了,到了,十少爺已入京門了!”
“啪!”
整堂站起,老侯爺滿面紅光,想出門迎迎,又覺得失了尊卑。
打眼瞥見縮在角落裡的小七,直接吩咐他去傳信,讓秉安人先回來,行李輜重慢慢往回運嗎,反正在京城這地界,還沒人敢不識時務,惹到他們永安侯府頭上。
七少爺難得在老爺子面前露回臉,倒成了押運輜重的鏢頭,不過他心眼大,萬事不計較,笑呵呵的就準備出門了。
誰知這檔口,二房的三、五兩位少爺,四房的八、九兩位少爺齊齊湧出,想一同前去接人。這一下子,世子的臉上就有點不好看了。
大少爺還是一副溫和的笑容,一手將長子交給了他七叔,說是讓小孩子見識見識解元郎的風采。
嫡玄孫身份貴重,七少爺推諉不得,只能尷尬的接下了。
一簾之隔,靜養多時的老太太也出了山,看著外面的情景,心裡什麼滋味就說不明白了。
老永安侯要為愛孫大辦婚事,為此不惜把老妻折騰出來,這府上的風向已經很明顯了。
第166章 兄與弟
“五丫頭剛滿三個月,你怎就敢讓她過來了。”沈氏火速讓下人重鋪了坐墊; 爾後小心翼翼的把趙映姝扶到了她和蔣氏身旁坐下。
剛才閨女猛地那一起身把蔣氏也嚇了一跳; 目光緊緊盯著那稍顯突起的肚子; 真是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唉呀; 我都在將軍府憋了一年多了,阿旦阿耒那兩個臭小子自打能站起來以後,就沒一刻消停的,好不容易藉著阿弟這個由頭歇口氣,您就讓我鬆快鬆快吧。”
趙映姝在將軍府那是如魚得水,她三年抱四,頭胎就是兩個帶把的; 這一胎姚家闔府都巴望著能來個嬌嬌軟軟的寶貝丫頭。
魏氏現在每日早膳都特意迴避以前鍾愛的翡翠酸蘿蔔; 午膳晚膳恨不得都換成川菜的廚子; 就為了給二兒媳的肚子多添點盼望。
可惜,趙映姝滿三個月後就請太醫院的婦科聖手把過脈,這一胎十有八九又是一對男丁。現在,姚鼎誠還沒敢把這個訊息跟家裡的老太太說; 她老人家最近忙著給未來的玄孫女修閨閣; 精神頭蹭蹭往上漲,對著孫媳婦的肚子每頓能多用一小碗羹飯。
鎮遠將軍也是一個意思,太醫院那群老丘八絕對是診錯脈了,他連日做夢都是美俏俏的小女娃,錯不了!真要是生出來孫子,那絕對是自家兒子用錯勁了; 屆時看他不到講武臺好好收拾一下這沒用的小子。
“你可消停些吧,子隨母女肖父,我以前還說阿旦阿耒像你阿弟呢,現在看來啊,這歡脫的性子真是從你身上扒下來的,一樣的不讓人省心。”蔣氏說著說著就惦記起兩個外孫了,可惜現在天涼,不能帶回府來親香親香。
“也就是姑爺縱的你。好生坐著吧,安兒從京門到府上還得用上幾刻鐘呢,咱們且不急。”沈氏瞧著侄女的肚子那是越看越歡喜,安兒那孩子大婚將近,要是按照五丫頭這樣的程序,她和三嫂明年此時就能報上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了。而且,五丫頭能連胎雙生,那說不得邵家的丫頭也能,到時候,家裡子孫滿堂,可就熱鬧了。
侯府裡幾位少奶奶瞧著嫁出去好幾年還稚氣未脫的五姑姐,心裡再疏闊也不能說一絲嫉妒也無。放眼整座京師,哪家做媳婦有這麼輕鬆的,不掌家生,不理後宅,成日就是吃喝玩樂,生了孩子都不愁人帶。
可誰讓人家命好呢,爹媽疼愛,兄弟撐腰,自個兒肚皮又爭氣。其實,以世子夫人來看,她這三房侄女就是太懶散了,不然手裡握著這麼好的牌,只要想爭,那鎮遠將軍府的爵位也不是不能想。可惜,這五丫頭和她娘一般,是個胸無大志的,也就秉安有能耐,提前給置辦了那麼些產業,在外面又震得住窺伺,要不就五丫頭這性子,在後宅裡不得被人啃成渣滓。
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想想她那才德兼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