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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吏部一眾堂官看著蟠龍階下被扣在刑椅上的小狀元郎,個個怒氣勃發。蘇家,內侍監,他們欺人太甚!

蘇澤衡與叛逃的前任內侍監監首陳合來往叢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老永安侯早在趙秉安河北遇刺的時候就知曉了此二人狼狽為奸,當然不會放任他們繼續在暗地裡躲藏。

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捕風捉影的小道訊息,永安侯府一放出風去,立馬就有不少人著眼這樁官司。蘇澤衡與內侍監之間本就不是一清二白的關係,一來二去總會被人抓到些蛛絲馬跡,一傳二,二傳百,蘇陳二人的勾當在朝野間早成了一樁隱晦的醜聞,若非沒有真憑實據,士林中倒蘇之聲恐怕會此起彼伏。

鋤香草廬的血案已經傳遍朝野,真兇既裁定為內侍監,那請蘇氏父子協助追查不在情理之中嗎,就算明誠師弟舉止失措,也不該受此大辱。

再者,蘇澤衡事到如今仍未現身,這看在滿朝文武眼裡只怕就是做賊心虛,邵老先生失蹤之事與蘇家到底有幾分瓜葛,眼下還真不好說。只是,邵府上至今沒有動靜,單單邵閣老連夜入宮也看不出什麼態度來,蘇次輔現在雖說虎落平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踩他一腳也得好生掂量自己有沒有那本事。

所有人都在張望風向,沒有人想到趙秉安會為了一個師傅不管不顧打上閣老府邸,這讓湖湘出身的官員們既欽佩又羞臊。

他們不敢觀刑,因為那棍子就想巴掌一樣,狠狠地打在他們臉上,提醒著他們現在都是忘恩負義的不肖弟子。

孫坤脾氣急,直直的往刑仗裡衝,卻被一旁的周瑞濤、陶大寧合力攔住。

“冷靜點,你想害死師弟嗎!”

“殺師之仇不共戴天,我輩必不會與蘇老賊善罷甘休,但現如今,商討如何保住明誠才是要緊。聖上雖只下了口諭杖責,但明誠行事魯莽,未免落下口實,禍及前程,咱們必得先發制人,拿捏住戶部上下,迫使蘇家父子在明誠的處理上讓步,否則讓師傅他老人家知道明誠因為他毀了自己,那才是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樸士淼一巴掌糊在孫坤腦殼上,語不成調的訓誡著。恩師蒙難,他們哪一個不傷心,可傷心解決不了目前的困局,沈首輔遲遲不見他們,就是婉拒復仇之意,他們湖湘士子六部根基淺薄,正因為有沈首輔扶持才能在京中立足,某種意義上來說,沈炳文與湖湘相互成全卻又相互掣肘,誰也無法脫離彼此單獨成事。

沈蘇不開戰,朝野中便無人敢出頭髮聲,他們記著老院長的恩情,但拖家帶口的,誰也不敢豁出前程權位只為逞一時之勇。

“昂起頭,挺起胸,別讓那些小人看咱們的笑話。”

“對,明誠還等著咱們這些師哥搭救呢,你忍心看他受閹庶磋磨?”

孫坤將眼中淚憋回去,狠狠喘上兩口氣,好歹從牙縫裡磨出了一句話,“走,我們上朝!”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蘇家人還在朝上,他們總有機會討回這筆血債!

杖杖到肉,趙秉安被打的狼狽不堪,路過他身旁的官員無不頓步變色,隨即便提著一腔怒火踏上了大殿。

今日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趙秉安冒天下之大不韙,強出了這個頭,不僅讓六部湖湘出身的官員打心底接納了這個小學弟,也讓人心擰成了一股繩,不能為恩師復仇也就罷了,可要是對小師弟受難還無動於衷,那他們枉生為人。

朝上沈首輔與蘇次輔皆未現身,吏部與戶部徹底撕破了臉,兩部官員幾乎就在御前大打出手,禮部、工部、兵部、刑部,隱隱都有偏向,眼看就是一場暴風雨,結果乾封帝他老人家神來一筆,將浙江總督閔宏達久病不任一事提到了桌面上,大家都清楚趙懷珏是接任的不二人選,可乾封帝卻意在六部尋一兩江布政使。

言語間透露出趙懷珏不會在浙江久留的意思,這也就意味著很快,大朔將迎來史上最年輕的一位閣老。

趙懷珏膝下無子,新科狀元是其兼祧後人,也就意味著湖湘一派有了新的選擇,他們同出一脈的師弟自然比與江南糾纏不休的沈炳文來得可靠,昨夜之事便是最有力的見證。

乾封帝小小的一個舉動,不僅再次加深了江南與湖湘黨派之間的隔閡,而且將沈首輔麾下勢力一分為二,避免了首輔權柄過重的威脅。

沈趙雖是翁婿,但此二人在乾清宮心中的定位不同,若非趙懷珏是個痴情種,這兩個人早該反目成仇。

趙家出身合適,忠心可用,可惜兩樁婚事結的都不好。若他們叔侄倆早早展露頭角,乾封帝絕不會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