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當初要是隻看不上自己那隨他怎麼責罵趙秉安都不會動氣,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居然敢在士林裡敗壞邵雍的名聲,真以為師傅好脾氣能欺負呢,哼,你黎渙中依仗的無非是東宮太傅的身份,扒去這層皮,在京城裡黎家瞬時跌落二流,咱們就看看你還能傲到什麼時候。
“你小子笑得這麼邪性,又打什麼鬼主意呢,不是老夫說你,怎麼越大越不安分,想你小時候,胖墩墩的一個多乖巧啊,越長越歪,誰教的啊……”
年紀大了就這點不好,總是絮絮叨叨的。趙秉安也不敢頂嘴,要不然他師傅能說上一天。
“明兒就走了?”
“嗯,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出門在外小心點,蘇家那檔子事只了了半截,這北直隸且不好進呢。”
“縱使龍潭虎穴也擋不住我,今科桂榜我志在必得!”不能再等了,師傅的眉須都已花白,他等不了多久了,至多五年,趙秉安一定要扶持太子登基。
“那你走之前去書樓幫老夫把那些珍本理理,今兒日頭好,該讓它們見見光了。”小丫頭應該也等急了,他這個老頭子就不礙眼嘍。
書樓?趙秉安已經好幾年不去那裡了,今兒師傅怎麼突然提這麼一句,難道有什麼話不好直言藏在書樓裡了?不管了,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推開藏院的竹門,琳琅滿目的藏書都已經曬了出來,那師傅還讓他來是什麼意思。
春風燻人醉,趙秉安一本一本的翻過這些古籍,渾然不覺身後佳人已翩躚而至。
“咳”
趙秉安猛一轉頭差點嚇壞了身後的女郎,“你怎麼在這?不是,我的意思是,能見你一面很歡喜。”
邵媛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的那麼近,或許是心中所繫之人就站在那裡吸引著她往前走吧。
“此去河北要幾月之久,中間橫跨三季,我怕你苦讀備考熬壞身體,所以預備了一些族中良方,你臨行的時候捎上吧。”
趙秉安瞧著那瑣瑣碎碎一整個大包裹,也真虧她這纖細的小身板能拿的動,趕忙伸手接了過去。
“我會好好帶著的,你,等我回來吧。”
“嗯!”懿旨賜婚的日期在十月,桂榜一出他們就能成親了,到時候他們有一生一世的時間相伴相知。
還想再說點什麼,邵家內院的婆子已經在遠處開始咳嗽了,幾位夫人同意見這一面已是壞了規矩,哪能久留。
沒辦法,趙秉安只能和佳人道了聲再會,他還有太多事要去做,終究沒有太多時間兒女情長。
收拾完心情,趙秉安也沒再去打擾師傅,他老人家傷別離,去只能徒添悲傷。
第二日,侯府整裝八十護衛,皆是鐵甲鋼刃,精銳中的精銳。
老侯爺在大堂受了趙秉安的禮,親自把他送出了正堂,四位叔伯都在,望著他的目光各不相同。
三爺夫婦該交代的話昨夜都說盡了,此時只能看見小兒子蹬腳上馬,遠馳而去。蔣氏倒是不像第一回 那麼傷感,就是覺得孩子長得太快了,“次啦”一聲就飛走了,心裡空落落的。
第118章 狐假虎威
“公子,往西再行五十里就到河北的地界了; 若是快馬加鞭咱們日落之前應該就可以入城。”
“不急; 後面跟著的那群蒼蠅都收拾掉了?”
“公子神算; 屬下昨夜已將人一網打盡。”足足二十多好手; 要不是公子示意提前埋伏,他們恐怕得吃個大虧,那幫癟犢子也真是能忍,憋到快入城了才下手,上好的鶴頂紅啊,全便宜他們自個兒了。
趙秉安神色不動,朝著京城的方向回望了一眼; 眸光暗斂。蘇澤衡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他若出手勢必追求一擊必中; 這種暗殺的下三爛招數怎麼看都不應該出自他的手筆,可沈林搜過了那群人,確確實實是蘇家養著的暗手,這是侯府暗衛傳出來的訊息應是錯不了; 也就是說蘇家另有一波人衝著北直隸來了; 是蘇煜還是另有其人?
沈林從回府之後便愈發低調,整個人在侯府的存在感幾乎被抹得一乾二淨,一來是不想招了長房的眼,二來,他早就是主子遣出府的眼線,已經不適宜再與府上有任何牽絆。
這次來河北; 原本應該是沈林一手操辦趙秉安的護衛事物,但老爺子親派了心腹護駕,他自然就得退居其次。其實他也明白,三房現下不知多少人眼紅他的位子,偏偏他頭上頂著“沈”氏這個外姓,手裡又把著這麼大權柄那不扎眼才怪。
臨行前他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