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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周復去世了,周鴻沒了,以前周復對周鴻的教訓,她先時還暗裡洋洋得意,自己兒子周同可不比周鴻更得父親喜愛。可是,到得今日,思來,竟是:愛子之深,責子之切。

鄧氏終究不是徐氏,自家兒子甚麼心思,自己最是明白。劉氏不怪周同,只怨怪鄧氏嫁作周家婦,卻是半點兒不懂這些規矩。如是自己也同她一般吃醋,那早就沒有活頭了?周復表面上不喜龐氏,可為何這麼多年來,卻容不得其他人對龐氏有任何一句不滿?甚至於魏氏有次指責龐氏幾句,周復卻親自到周敘面前承擔是自己的錯。龐氏的那處房子還依舊保持?臨死了,還一再交待,這房子是龐氏要留給文簡的。

劉氏見鄧氏吃醋,自己心裡亦酸楚萬分,思緒突如傾盆大雨,衝去了葉面上在塵泥,那些點滴舊事,也悉數如葉上脈落,一條條都清楚分明起來。

劉氏訓鄧氏不識體統,無賢婦之德,只有妒婦之能,她所言字字皆剜鄧氏之心。鄧氏早就後悔那日一沒忍住,向周同發作,有失婦德,可是如今聽著劉氏把這些一一放大,越發覺得委屈。

可是,關於徐氏,那自然是公認的美人,她亦見過,不過那時她不以為意,自認為不輸其多少顏色。可是如今徐氏沒了,可她卻開始計較上了:憑甚麼,徐氏不過是可憐些,卻得了周家兩兄弟的愛護?而自己只要周同一個,卻還得不全?當年的好多事,比如周同周鴻兄弟二人遇徐氏的經過,徐氏得救的經過,被周鴻作為妾室的內裡細節,如今是沒人提,她也不可能清楚。在鄧氏看來,她認為錯在周同,他本就不該肖想兄長內室之人。

劉氏不會想到鄧氏的委屈,她訓完了鄧氏的婦德之後,又說起鄧氏孃家人,當然是鄧知弦了。劉氏不滿地道:“家再大,分作幾份,落到同兒名下的也沒多少了。就算來日分家,可這些地啊屋子啊,那也是打上週家烙印的,可沒有改姓的道理。”

鄧氏只低頭輕聲應“是”,此時她眼眶裡滿是淚水,只可著勁兒憋著。

劉氏又敲打了她好一陣,猛不丁裡就問出一句:“我怎麼聽說,你弟來慶壽,卻是慶到嚴氏那邊去了?”

自己也才方才曉得此事,怎麼姨娘就知道了?鄧氏嚇得慌張地抬頭看,屋裡只有劉氏,韋婆子與丁氏都在外間,是哪個嚼舌根的這麼快?

劉氏卻她這模樣,心裡清楚,怒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弟弟同那一房走一起,吆三喝四的,二房也不止周成周盛兩兄弟,誰家來甚麼人,還不一清二楚?我雖不管事了,可這些事,自會有人到我面前說來。”

鄧氏想擺脫嫌疑,忙解釋道:“姨娘,我弟此次真是無心。我孃家同嚴氏是有些沾親帶故,可是兒媳卻是明白,文簡才是我親侄兒,我斷斷不會……”

劉氏卻不想多聽她廢話,她只所以關心這些事,不過是因為鄧氏是她兒媳,而她不想由此被鄧知弦連帶著捲進到是非裡。否是魏氏又要找她算帳了。魏氏認為自己替周復這邊的子孫出頭,要是曉得了,這邊卻與周成那邊來往過密,到時會發甚麼大火,可是沒法預料的。

劉氏好一頓訓鄧氏,她今日講話太多,唇乾舌躁的,終於講得累了,便擺手對鄧氏道:“我怎麼就看走眼了呢?原來以為你是個識大體的,卻不料……你好自為知。只是你若再找同兒無理取鬧,半點兒不守婦德,自有家法。”

這話被鄧氏聽了,打了一個寒顫,又惱又怒地回自家屋裡,哭了鬧了之後,也只能洗把面,繼續。

鄧氏因為鄧知弦一事,再有劉氏的警告,還有李氏的刻薄,都讓她再次明白,自己也唯有靠周同才會使別人瞧得息自己。只想著自己不出頭鬧分家的事,於是窩在自己屋裡,除卻必要的應酬,便一心一意打理起周同的飲食,收斂了酸醋,服侍得周同無微不於。有心想放下一切,與周同好好過日子,再不理會李氏,免得那她再挑刺,在姨娘面前告自己的狀。

世事難料,套句話來說,“樹欲靜,風不止。”不過隔了兩日光景,卻有些事逼著她,不得不低頭,反而求到李氏屋。

正文191 周騰夫婦夜話

李氏被劉太姨娘給訓了,回到屋裡,卻見兒子在哭,命人四處去尋韋氏。而韋氏,終被程氏供出來是在文箐屋裡。這讓李氏大為不解:韋氏在文箐屋裡那麼久又是在作甚?

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她現下最大的氣憤還是鄧氏那邊惹出來的事。於是對餘氏道:“待會兒,你且給文箐姐弟送了去年臘月的月例。免得被人嚼舌根。再有,去閣樓裡把這些年的舊帳本全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