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慌里慌張地去叫了阿素,又去姨娘那邊叫來阿靜。
阿靜背了周夫人,其他兩人在一側扶著,文箐趕快提了馬燈,穿過後院,進到周夫人房裡,費了很大勁,放下來。
陳嫂給除了鞋,又吩咐阿素快去準備好茶水,洗漱手,重新拿幾個新帕了過來。阿靜還想幫忙,陳嫂勸她看好姨娘,別讓她情緒跟著變化,要不整個院子要鬧將起來了。阿靜不放心地離開了。
文箐手足無措地立在一起,看陳嫂流著淚一樣一樣地侍候了周夫人。待陳嫂回過神來,看到小姐也在默默流淚,忙讓過來的阿素找一條不是夫人的帕子去給文箐擦,又說:“小姐,沒事的,夫人一定沒事的,都好幾次了,我能應付得過來,夫人也會挺過來的。還有,小姐以後別來夫人這房裡,夫人可是怕傳給了其他人,尤其是小姐和少爺。你們要是哪裡有個病痛了,夫人整夜都不睡覺,就在這抄經書,勸也不聽地。你好,少爺好,夫人就會好。小姐,聽話,去睡吧,一會兒醫士來了,阿素會告訴你的。”
醫士在近半個時辰後深一腳淺一腳趕了過來。開始把脈,針灸,然後又重新開了方子。
夫人悠悠醒轉一會兒,道:“我沒事,你們別忙了。”想起身,終是力不支,又軟了下去。
郭醫士出來和阿素說讓馬上煎一道安神的藥,點安神的香,讓夫人好好睡上一覺。
夫人這一睡,卻是到次日上半晌才醒過來,只是這次躺在病床上,卻是一直到“斷七”前兩天,才下了床,去了寺裡,又進了“斷七”的儀式。因為想要運棺回鄉,需停靈三月再起棺,所以和寺裡進行了停棺儀式,又交了錢給寺裡,另又給了長明燈的費用。
也是因為這樣,讓文箐瞭解到:看病吃藥費錢,可是作法事也是一項極費錢的事。到處角角落落裡都要錢,雖然好些看來是小錢,可是花的地方多,便是一筆不小數目。花錢如流水,這還不是大辦。明器開始著手準備,也還沒準備幾件呢。船被搶時,好多錢財都被搶了,就是一些畫啊,上發的硯墨等,也被搶了,或者撈船時,遺失了。反正當時值錢的沒多少,所以要給置葬準備的明器還是到處湊。
陳管事這樣操持下來,好象老了好幾歲不止,就是府裡陳嫂和其他人,全都一個個憔悴不堪。
第五十章 何去何從——獻策
自從文箐返家,除了忙著做七的事項,守孝之餘,便是陪著周夫人說說話。每都談及被拐賣 的那段日子,文箐還記得重聚那日眾人圍著她,一點一點地細細盤問她其中細節的情形。
她將當初在陸家所說的內容,經過了大堂一次複述,如今再講,便是比較流暢。只是聽得一屋子人都感慨不已。說到被藥暈裝袋時,柱子他娘與陳嫂阿靜都直罵賴二他們不是人;講到被困在屋裡吃喝拉撒時,除了周夫人,所有人都罵起來。
周夫人只問:“他們可有打過你?”文箐想想,那點小打也不算事,現在身上也看不出來,說了他們又要擔心,便搖搖頭道“沒有”。
最後說到三人相互殘殺時,所有的人都呆了。周家人想想自家小姐膽子著實大,上次遇難在船上時,陳管事與李誠都只忙著保護大人與小孩,就是小姐敢拿了武器上去打。只是那時畢竟有家人在身邊,卻沒料到小姐居然還能遇到更血腥的事,便是個大人都害怕得不行了。周夫人只是摸著文箐的小腦袋,一遍又一遍。
後來就講到了陸家人收留,陸家村幫忙打官司伸援手。陸三叔便把周家小姐在堂上的言語又複述了一遍於眾人。這一下真正再次強烈地震驚了周家人,覺得平日裡小姐並不這般說話,怎麼到了關鍵時刻,總能顯出她與眾不同來,看來自家小姐真是不簡單。
周夫人當時聽得心裡既心痛又欣慰,覺得自家女兒能有此言行,當是彌補了自己一生遣憾。私下裡,又詳細問了一次為何那三個能內鬥,文箐那時正因為宋輥的死而心裡矛盾,覺得自己陰險歹毒,於是也把自己挑撥離間地事說了些出來。
周夫人當時聽得目瞪口呆,重新上下打量女兒,勸解她那不是陰毒,而是自救,無需放在心上。最後很是感慨地道一聲:“母親很是欣慰,如今箐兒已經長大了,此事便是母親在場,也不定能如你。如今我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日後,家中事項,你便陪在我身邊,看陳嫂如何打點,我只怕……”
那言下之意,便是一旦過世,就是擔心這一家上下了。文箐聽了,只得找話題安慰了事。
可是,周夫人自李誠回來那日吐血暈厥後,病又重了。想來是內心裡覺得極其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