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因為兒女走丟,周大人去世了;如今老太爺大病,作為嫡媳,不能床前盡孝。還有如果自己也去了,這幼子幼女將會如何難過,日子將會如何煎熬?孃家最親的兄弟在西洋,遠水解不了近渴。這種愁困,悲傷,無望全部襲擊過來,一浪高過一浪。
文箐真害怕周夫人此時即將是油盡燈枯,怕哪裡再落下一根稻草。時時提心吊膽,有點風吹草動,就警覺地盯緊了。
“過七”後,從蘇州來弔唁的三位管事並下人來辭行,陳管事來請示周夫人。
周夫人經過這兩日折騰,已是病體不堪,由陳嫂半抱半攙扶著到了廳裡坐下,咳完,喘順氣,對陳管事道:“你帶少爺回蘇州一趟吧。見見老太爺,老太爺還沒看過少爺呢。當年到了四川任上,老太爺說要來成都府看看,咳……那一年卻沒來。如今既然老太爺這樣了,快讓他去看看。我總怕萬一……這次同他們一道先回去吧。待看過,馬上回來扶柩回鄉。”
陳管事聽了,想了一會兒,心中不忍,可是主母意志又不能違抗,但作為這麼多年的管事,自己不能不勸:“小少爺回去了必然會被老太爺留下來而不會再放回來,因為到時老太爺必然會說:你家二爺回來了就一家團圓了。再說老太爺何等精明,世事洞察,時日稍長,必然會覺察到這件事。便是小少爺也不是個會撒謊的,常在老太爺跟前的話,只需幾句問話,倒有可能露了餡,反而惹了大麻煩。”
周夫人本來就精神不好,這下子聽得只覺沒什麼好辦法能全了,恍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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