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被說得也很動了心,想想文箐出錢僱人,自己不過出一個郭董氏,既能在家裡坐著分錢,又能左右文箐,想讓她往東就往東,想讓她往西就往西,太痛快了“可是,她若不答允,怎麼辦?”
鄧知弦自是誇姐姐十分能幹,安撫她道:“且先去找她試一試。不行,咱再別尋法子。姐,我可是你親弟弟,你既是想要零花錢,弟弟自然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幫你尋個生錢的法子來”
鄧氏瞪他一眼道:“胡說姐姐想掙錢也是為了咱們家,可不是為了自個,你你若有個三長好歹,我……”
鄧知弦道:“姐,你放心,我朋友多,自然見聞也廣,掙錢的路子也多,我且找人再合計合計,總有咱們發財的那一日”
劉氏這邊不成,鄧氏很苦惱,就快要放棄的時候,九月底文箐從沈家歸周家來過節。
這個節,並不是喜慶,而是因十月初一為民歲臘,通俗地講就是寒衣節,要給過世的人送寒衣,燒冥幣。古人祭奠先人有三次,一是清明,二是中元節,三是寒衣節,這三次在講究孝道的社會,還是十分受人重視的,尤其是官宦富紳書香人家中。那時候文箐與華婧尚未發生口角,她提前兩日從沈家守七回來,要給周家去世的長輩們送寒衣。不管迷信不迷信,文箐入鄉隨俗,必須去親自操持。
龐家先人這邊,文箐讓周德全去操持,周家人除了周鴻夫婦,更有徐姨娘需得文箐掛心。徐氏的祭奠,在周宅中從來無人提及,文箐卻是不能不替文簡辦著這些事,若他們二人皆不惦記,或許徐氏就如風塵一般來去無痕了。
文箐一到周宅,得到了其他姐妹兄弟們的歡迎,讓文箐覺得出乎意料的是文筠,她此次十分高興地討好自己。文箐敏感地發覺鄧氏居然這回就這麼放任文筠來找自己,聊得許久鄧氏也沒有中途來尋人,反而是郭董氏帶了好些點心送上門來,便以為鄧氏有甚麼喜事。
郭董氏歸家,因為以前教葉子一事被訓,故一直未敢明目張膽與文箐來往,此時送點心,讓文箐誤以為她又有求於自己。只是郭董氏全然不避他人,著實令文箐摸不著頭腦。
郭董氏在文箐屋裡聊著長沙見聞,說得王府飲食如何,談及自己還曾在王府廚房做過活,說得那些菜式點心湯品,勾得文簡口水直流,尤其是掛念岳陽的幾樣菜式。“簡少爺要想吃,我便一一做來。四小姐,葉兒那廂要喜歡,只管到廚下來找我。”
郭董氏嘴從來甜得很,好聽的話很會講,尤其是討好人的時候。可是,這麼明顯的送上門來要傾囊而受技藝的事,著實讓人狐疑。也越發讓文箐覺得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不知她所求為何。
以前,文箐初打算開食肆的時候,還曾打過她主意,只是那時郭董氏沒歸家,圖留遺憾。後來也想明白了,自己要挖角,從鄧氏手裡討人,那也是不可能,所以徹底放棄了。現下聽得郭董氏說得天花亂墜的,文箐雖有些小心動,可是又想到自己在自適居說過不開食肆的話都已經好多人曉得了,想想,還是算了吧。她淡淡地道:“不想給郭娘子惹麻煩,畢竟那一年的事差點兒鬧得不能收場。”
郭董氏眼見機會就此要錯過,自然捨不得,於是趕緊湊到文箐跟前小聲道:“現下是四奶奶許可了呢。四小姐,你不是要開食肆嗎?”
文箐心裡立時拉了警報,一個看你不順眼的人突然示好,肯定不是有所圖就是另有目的。“唉,別提了,不怕你笑話,我那食肆,只怕開不起來了。那鋪子正要轉讓呢。”
郭董氏急道:“聽鄧家舅爺說,四小姐是因為缺廚子?那若是有廚子呢?”
“廚子?哪裡有?”缺廚子不過是對外的藉口,畢竟不能說出沈家不喜經商文箐要順應夫家這個真出來。但文箐不喜被人算計,尤其是聽到提及鄧知弦,她對一個好賭好玩會花錢打老婆女兒的人可沒有甚麼好感,她有些回味著郭董氏這兩句話。
“四小姐你瞧我如何?我在王府裡雖沒做上大廚,可是也見識好多菜式花樣,不是我自誇,我在王府做了哪樣菜,回屋給四爺亦做出來,四爺都說與王府的不相上下了。”郭董氏在王府呆了一年半多,如今連毛遂自薦的功力也越發出色了。
“郭娘子這本事,我向來信服得很。文簡對你的手藝,可是讚不絕口,吃了你做出來的點心,再吃別的鋪子裡做出來的,都難以下噎了。”文箐吹捧她兩句後,見郭董氏要順竿子往上爬,趕緊變了個調,道,“郭娘子,咱們不如開啟窗戶說亮話。你今兒來,是應四嬸之話,還是你自個兒來說的?”
郭董氏見四小姐突然點明瞭,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