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把人趕走。
秦晅很有些鄙視她這種行為,但也懶得多說,脫下外袍要換衣服了,才發現邵萱萱買的是套粗布短打。
邵萱萱自己身上那套,倒是挺漂亮的。
他要是換上,估計就跟小姐身邊的跟班似的。
邵萱萱把衣服拿在手裡,熟練地要伺候他更衣:“你不是說要穿得不低調一點兒嘛,我想想全天下最多的就該是勞動人民了,多了不就不值錢了,這顯然就是更低調的嘛。所謂大隱隱於市,呵呵呵。”
秦晅慢騰騰地伸胳膊伸腿,把衣服穿了上去。
邵萱萱強忍著笑,把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團吧團吧揉成一團,打了個小包袱。
“難得白天出來呀,不如咱們到外面吃早飯吧?”
秦晅不可置否,邵萱萱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早飯吧,就是該在路邊攤吃才有味道,這邊咕咚咕咚煮著,冬天的風呼呼吹著,那邊熱騰騰吃著,要是來不及了,拎起塑膠袋就走!”
秦晅從來也沒這麼吃過早飯,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是沒想過——在雪山上倒是幕天席地吃過的,可惜做飯的人手藝太差,環境也太過惡劣了,壓根沒感受到喜悅點——被她這麼一說,倒是有了試一試的興趣。
至於邵萱萱的目的麼,他也看出來了,不就是想讓他扮一次小跟班,想要技巧性地賺回點面子,順便報一報昨晚的仇而已。
他沒辦法明白說出自己將人打暈掐傷的理由,這理由連他自己都還努力在擯棄呢,但是……偷親什麼的,絕對是不能被發現的。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店伴本來是打算抬頭微笑順道拍個馬屁的,乍一看到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這多出來的這位雖然穿得粗糙,卻一臉煞氣,登時就低頭閉嘴,用力抹起了桌子。
邵萱萱難得走在秦晅前面,腳步都虎虎生威起來,出了門,迎面就是冬日溫暖的陽光。
秦晅被日光刺得微眯了下眼睛,這具身體其實一直都是習慣被這樣的光亮照射的,不習慣的只是他而已。
畢竟是京城,又是日中,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做買賣的小販也有不少,口音濃重的鄉人吆喝起來中氣十足,聽在耳朵裡分外的新鮮。
秦晅一路上都板著臉,心裡倒是對這樣的體驗不怎麼反感——全城他的確是走遍了,但一般也就是晚上出來比較多,日中逛集市,的確還是頭一遭。
而且,耀武揚威一樣的邵萱萱其實還是抓在他手裡的,看她走快幾步就忍不住拿餘光找人就知道了——哪怕她搜尋了蠱蟲想要來壓制自己,最好,也不過一個魚死網破的下場。
跟人比狠,秦晅是不大相信自己會輸的。
吃早餐的地方其實不少,就是在客棧裡也能吃。
邵萱萱在集市裡轉悠了大半天,最終找了家臨街的燙麵皮棚子進去,闊氣地連點了三大碗,還要了六七個窩頭。
秦晅拉開凳子坐下來,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
邵萱萱被他看得有點毛毛的,壓低聲音道:“你笑什麼?”
“我笑了嗎?”秦晅回了句,喝了口粗糙陶碗裡的茶水,又苦又澀,顏色黃得發亮。
麵皮很快被端上來,窩頭也冒著熱氣。
邵萱萱拿起筷子攪了攪,才吃了一口,就燙得直捂嘴巴。秦晅之前笑她,真的等東西上桌了,卻吃得十分仔細,心裡泛起不少念頭,最最多的便是那人的話了。
“外頭的世界,那自然是熱鬧的。往南有青山綠水、鶯歌燕舞;往西是黃沙萬里,馬幫如風;往東是碼頭漁船、縴夫惡浪
“外頭的人,好的就好得不得了,壞的就壞到了骨頭裡。
“我女兒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這要是不帶面紗走在路上,能把那些登徒子看直了眼睛!等你日後出去了,便能明白了……”
他輕啜了一口麵湯,整張臉都被滾燙的蒸汽包圍著,對面的邵萱萱也一樣,瞧著朦朧而遙遠。
天底下最美的人,她肯定是算不上的……但跟墓室裡的畫像比起來,似乎也並不遜色。
吃過飯,兩人都覺得肚子沉甸甸的。
按秦晅的意思,這時候入宮是不合適的,最好便是等天黑了再去,倒是可以去蕭謹容府上走一走。
邵萱萱難得出來,實在不想那麼急著回去,一邊漫無目的的溜達,一邊有些刻意地顧左右而言其他。
秦晅最近見煩了她愁眉苦臉的樣子,難得她興致高漲,倒也沒阻止,兩人逛著逛著就到了販賣大宗貨物的地方。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