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晅沒動,擱了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手,示意他出去。
暗衛走到門口,又猶豫著轉身:“那……要不要捉……”
“朕叫你滾出去!”秦晅猛地站起來,一腳將椅子踢翻,“滾!”
屋裡終於再一次恢復了寂靜,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走到窗戶邊,忽然想起什麼,大步往偏殿走去,開門,拆櫃子,擰動機關——已經又一次長滿陽焰草的藤蟲正懶洋洋地在那翻身,看到他,欣喜地擺了擺尾巴。
沒有藤蟲,她這是死都顧不得怕了,一心要離開?!
秦晅登時有些慌神,拉開門召來暗衛去追人。
半個時辰後,只有一大包塞滿了衣物、細軟的包裹被追了回來。
“聶容華將這個留在了議事偏殿,人進了一家酒樓後一直沒出來。”
秦晅提起的心算是放了下去,也顧不得什麼言而無信了,利索地換了衣服上了馬。
失信就失信,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何必非要勉強。
不喜歡他怎麼了?
不願意跟他一起怎麼了?
她就是一輩子恨他,也應該要在他身邊恨,一步也不能走遠。
秦晅抿緊了嘴唇,狠狠一甩馬鞭,恨不得這鞭子是甩在幾個時辰前的自己身上。
邵萱萱挑的酒樓就在皇城裡,正是當年初見不久,秦晅帶她來過的那家。
彼時齊王還在,麾下能臣不少,這小小酒坊裡也不乏名妓美釀。
秦晅還在樓下,看到大開著的窗戶,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邵萱萱的脾氣他還是瞭解的,假如真是想跑,心不至於這樣大——挑這麼明顯一個地方,窩房間裡還開著窗,一定是有問題的!
他下馬,壓根不理會侍從,大步就往樓上走去。
門口守著的禁衛立刻道:“屬下剛剛檢視過了,聶容華剛剛睡……”
秦晅一把將人推開,開啟門,床鋪上果然鼓起一大包,卻連一絲頭髮都不曾露出來。
他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被騙了,抬手給了門口的暗衛一下,轉身就往樓下走。
禁衛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裡面赫然是一大團棉絮。
人,丟了!
☆、第一百二十四回尾聲
第一百二十四回尾聲
秦晅從不知道邵萱萱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兵不血刃,人不留蹤,憑空蒸發一樣消失了。
禁衛在城裡找了一天一夜,內侍宮女們把飛霜殿翻了個底朝天,說不見就真的不見了。
邵萱萱身上一般都備著好幾份藥,離開幾天倒是不會出問題的,可是關心則亂,他的心總還是懸著的。
那麼笨的人,連在皇宮的花園裡都能被人逮住打暈的人,就這麼孑然一身的亂闖,誰知會闖出什麼事來!
劉簡其實是很不喜歡邵萱萱的,秦晅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就更讓他看得吃驚了。
為人君者,最忌用情太深,說好聽點是風流皇帝,說不好聽點就是沉湎美色。再聯想到小皇帝至今還沒有擴充後宮……劉簡就動了那麼點小心思,順便透露給了劉獻嶼和蕭謹容。
蕭謹容什麼人,一聽是皇帝跟妃子之間的事情,笑著搖搖頭就走了,一點兒沒摻和的打算。
劉獻嶼就有點坐不住了,他這人腦子靈,但全靈在不該靈光的地方——當年能夠混成□□,一方面是家裡背景擺著,另一方面就是跟小太子的愛好差不多。
小太子什麼愛好?花錢,暴力,玩女人!
如今哥們有難,袖手旁觀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他思來想去,就自作聰明地給選了好幾個漂漂亮亮的良家女子,洗刷乾淨,悄悄給送了進去。
秦晅真全身低氣壓狀態,下了朝之後陰著臉回飛霜殿,老遠就瞧見張舜和綠葛鬼鬼祟祟地在門口張望。
他本來就不好的心情瞬間就更差了,綠葛立刻就被嚇退了,死也不敢上前。張舜沒辦法,只得親自來說明:“陛下,劉將軍……給你備了份禮物,奴婢不知是不是合您心意,擅自作主給安排在偏殿。”
禮物?
又沒到過節的時候,劉三送的什麼禮
張舜硬著頭皮湊上來,小聲解釋了幾句。
秦晅氣得笑起來,一邊大步往寢殿走一邊道:“給我全退回到他家去,偏房也好、通房丫頭也行,一個也不許趕走。”
這真是……張舜唯唯諾諾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