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晅的嘴唇幾乎蹭到地瓜和她的手指:“皮還沒剝呢。”
“帶皮吃了營養好!”邵萱萱加重語氣,又把地瓜往前遞了遞。秦晅這才垂下視線,慢慢地張嘴輕咬了一下,又一下。
這麼柔軟無助的表情……邵萱萱差點沒拿住地瓜。
秦晅吃了幾口之後,抬眼看她:“你在這裡面也下了藥?”邵萱萱偏頭不答,秦晅輕笑了一下,沒再追問,只是一口一口將地瓜全吃了下去。
邵萱萱甩著手往外走,吃就吃,舔人手指頭是什麼毛病!
。
村長家窮得當當響,要不是為了那輛驢車,估計連那幾個地瓜也捨不得給他們吃,多餘的房間當然是沒有的。
邵萱萱粗粗洗漱完之後,便又回到了房裡。
秦晅仍舊躺在床上,十分大爺樣。
邵萱萱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應該自己睡床,他睡地板。
“你是男人,你睡地板吧。”邵萱萱宣佈了一聲,就上來拉開被子,要把人拖下床。被子被掀開之後,傷腿也就露了出來。
她畢竟沒有真的變態,多少有點下不去手了。
秦晅倒是挺淡定的,漠然地看著她在那糾結。
讓他睡床的話,自己就只能睡地板了,聖母也不是這麼當的啊——邵萱萱苦惱地瞅著他。
秦晅見她沒了動作了,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邵萱萱氣結,抱了些乾草進來鋪在地上,跳起來拉著他沒受傷的腿,費勁地將人從床上拖下來。
她也不知道要保護一下傷員的腦袋,秦晅落地的時候後腦勺“砰”的撞在床腳上。
邵萱萱胡亂地拿稻草在他身上蓋了蓋,又將他手腳都縛住,這才裹著被子爬上了床。秦晅瞪著不遠處矮桌上那一點即將熄滅的菜油燈,臉色比外面的天空還要黑。
邵萱萱,你夠膽!
夠膽啊!
邵萱萱舒舒服服地鋪好被子躺平了,沒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嚕。
菜油燈終於熄滅,整個屋子都暗了下來,秦晅空瞪著眼睛,聽著屋外凜冽的風聲。再過幾天就是霜降了,暮秋即將過去,冬天就要來了。
他到底沒把什麼事情都料中,陰溝裡翻船,居然落到了邵萱萱這樣的小丫頭手裡。
月轉星移,長夜猶如漫長而沉默的河流,逐漸將人淹沒。
琴兒姑娘來敲門時,邵萱萱還在沉睡。
“邵大哥,邵大嫂!”
小姑娘聲音跟黃鸝鳥似的,聽得睜了一夜眼睛的秦晅心頭煩躁,恨不得一腳把邵萱萱給踹起來。
可惜,他動不了,自然也踹不動。
琴兒姑娘雖然是村長女兒,畢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做事就不是特別的講究。譬如現在,叫了幾聲沒人搭理之後,乾脆就下大力氣把門給推開了。
秦晅聞到撲面而來的一股屬於鵝的氣息,以及尖銳的叫聲:“呀!邵大哥,嫂子摔倒地上了!”
秦晅都不想瞪她了,這人比邵萱萱還蠢。
邵萱萱終於給她吵醒了,迷迷瞪瞪坐起來,含糊道:“琴兒啊,早。”
琴兒的臉驀然漲紅了,結結巴巴道:“我、我娘做好飯了,讓我喊你,我、我出去等你!”說完,“砰”的一聲推開門就跑了。
秦晅啞然,小丫頭片子桃花居然還挺旺的,扮個男人居然能騙到小姑娘。
那邊邵萱萱伸伸懶腰爬了起來,一邊扎馬尾一邊還蹲到他面前:“早呀!”
秦晅不想理她,才一偏頭,又給邵萱萱迎面灑了一大把藥粉。
白色、淺茉莉香,這似乎是……秦晅屏息盯著她手上的小藥粉包。邵萱萱有些得意,“你生氣也沒用,我買了足足半斤,夠撐到你身上的空花陽焰毒發了。”
秦晅冷笑:“你一定比我先毒發。”
邵萱萱撇嘴:“何必呢,你放過我,我也放了你,多好?”
秦晅“嘖”了一聲:“你莫非沒有聽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
邵萱萱:“……”
“你拿瞭解藥,想去哪裡,又能去哪裡?”秦晅的語氣淡淡的,彷彿現在躺在稻草堆裡被綁成粽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樣,“你我都不是身體的原主,合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何必那麼排斥呢?”
邵萱萱並不受他蠱惑:“我腦子沒你聰明,玩不過你,也玩不過齊王——你大約也看到了,他昨晚差點殺了我。我一點兒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我以前……我以前可從來不會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