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湊近身旁,輕聲提醒道,“前面就要到傾鸞宮了,用奴才去通傳一聲嗎……”
祁容這才回過神,一縷月光從他面容上流滑而過,晶瑩之間,無暇似雪中之玉,蘊著悽美幽澤。
“不必了。”稍後他轉過身,淡淡開口,“擺駕龍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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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今日怎麼有暇過來了?”
風季黧笑看著一身彩蝶百褶裙的姚楚兒走上前。
“姐姐上回說這裡過於冷清,妹妹自然要常過來陪伴了。”姚楚兒挽起她的手,盈盈笑道,“只是前幾日感染風寒,一直小心靜養,否則早就來探望姐姐了。”
但實際這半個月裡,她大多時間都是去傾鸞宮請安,順勢觀察奚勍的情況,而來風季黧這邊算上今天,卻僅有兩次。
風季黧與她在椅前坐下,關懷體貼地叮囑幾句,隨後端起茶盞笑問:“上回妹妹拿去的‘玉雪九曬露’,可還喝的習慣?”
姚楚兒被她有意無意地一問,從容應道:“當然了,我一直謹記姐姐說的話,隔幾日才嘗一次呢。”
見風季黧喝茶沒再提起,姚楚兒便轉過話題閒談起來,當彼此聊了將近半個時辰時,她忽然一陣沉默,方開口道:“不知姐姐可曾知道一件事?”
“妹妹要說什麼。”風季黧微笑地問。
姚楚兒謹慎望過四周,才朝她壓低聲音道:“聽說像皇后娘娘這樣身份高貴的人,竟然幾次出入過天牢呢。”
☆、流逝
風季黧眸光閃動,用一種別樣的目光投射過來。
姚楚兒不免心虛下,其實這個訊息是真是假她並不確定,只是十分好奇對方的身份,畢竟皇后為中宮之首,竟頻頻涉足天牢重地,實在有違禮數。而宮中曾傳出祁容與華顏公主的隱晦謠言,她相信絕不是空穴來風,說不定能從對方口中探聽出什麼。
可私底下議論皇后,確屬不敬,姚楚兒一見她眼神正想改口,卻瞧風季黧慢悠悠將茶盞放下,拖長字音道:“哦,妹妹是指這件事啊……”
姚楚兒心頭一緊。
風季黧臉上笑容漸褪,憂戚道:“說起皇后娘娘的出身,想必妹妹也略知一二吧。”
靳恆原是輔佐軒帝身邊的四位顧命大臣之一,後因年老體邁,主動請辭官職,誰知在通往雲縣的官道上卻慘遭強匪劫殺,無人倖免。
聽風季黧提此,姚楚兒點點頭,眼眶周邊已略微發紅,泫然欲泣:“靳大人貴為朝廷重臣,鞠躬盡瘁,功德無量,可誰料最後竟遭此不幸……”
風季黧見她惺惺作態的樣子,眼底逝過冷笑,正因為靳沐嫻如今空蕩的家世,才讓你們這些覬覦皇后寶座的人,虛與委蛇,不斷尋找可乘之機。
風季黧喟嘆一聲:“是啊,現在除了皇上,娘娘身邊已無家眷親人……不過,倒是那個師兄……”
“師兄?”姚楚兒眉一擰,面露疑惑。
風季黧水眸波光漣漣,輕笑道:“其實具體我也不清,只聽聞那個師兄與娘娘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今被關押在天牢中的那個人,正是……”
姚楚兒瞧她眼神便知,立即脫口道:“既然他是娘娘的師兄,皇上又為何要將此人……”
話到一半她突然驚恍,難道對方與皇后之間……存在苟且之事?而皇上雖然知道,但畢竟悠關到皇室體面,才將對方秘密關押在天牢,皇后求情無用,只能在天牢裡與其相見。
這種事,皇上竟可以容忍嗎?還是說他看重的僅僅是那腹中孩子,只要平安誕生,在外人眼裡永遠是皇嗣血脈,也是他作為鞏固權位的一種手段?
姚楚兒意外自己會有如此大膽的想象,聽到風季黧不緊不慢地回答:“上回朔王攻城一日,他竟然想攜娘娘逃離皇宮,所以皇上震怒之下,才會將他打入天牢吧……”
一番話更讓姚楚兒堅定方才的想法,皇后與那個師兄,必定存在某種微妙關係。
“不過就在前幾天啊,我還聽說……”風季黧似乎想起什麼,朝姚楚兒揮了揮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姚楚兒聽後,美目中乍起驚瀾,但僅僅片刻,一切又恢復如常,可某種計劃已在腦中漸漸形成。
“但無論是真是假,這種事終歸不是我們能隨意議論的。”風季黧像沒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幽幽嘆口氣。
姚楚兒隨之附道:“姐姐說的是,宮中這些流言蜚語,能有幾分是真的?不過一聽便罷了。”
爾後彼此又淺聊幾句,姚楚兒就尋個藉口告辭,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