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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落入其中。

“是……”見他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姚楚兒將玉碗放置一旁,神情落寞。

在外人眼中,她自入宮以來就極蒙聖寵,兩個月裡祁容除了在龍瞻殿,便是留宿在她這裡,令懷有龍嗣的皇后都因自己而倍受冷漠,一時顯盡風光。如今連父親也甚為高興,催促自己抓準時機,儘快在宮中培植勢力。

可事實上,姚楚兒卻比誰都清楚,祁容每次來到怡凝宮,就是待在暖閣裡獨自對弈,身旁不留任何一個人服侍,有時留到深夜,有時到第二日清晨離去,而對她的態度,已經不可以用冷漠來形容,幾乎就是一種無視。

姚楚兒有些捉摸不透這位帝王的想法了,既然如此,他又為何向外人表現出對自己獨有的寵愛與眷顧呢?難道僅僅因為她是姚譽的女兒,仍在忌憚姚家的勢力嗎?

說起來,現在她與後宮那些嬪妃並無區別,不過是多了些表面榮耀,以及其他人的恭維奉承,而那些看似討好的眼神背後,又暗藏多少危機與妒恨?想到這裡,姚楚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眾矢之的,一身冰涼。

她看眼祁容的背影,知道現在已經沒有自己的事,就該同往常那樣恭謹退下,可姚楚兒卻心有不甘地咬緊唇,明明與他這般接近,為何他就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始終這樣無動於衷呢?

“陛下。”姚楚兒終於走上前,柔聲細語道,“臣妾擔憂陛下的龍體,這銀耳羹還是趁熱吃地好啊。”

祁容清逸雅緻的眉隨之蹙起,彷彿聽到什麼刺耳噪音。

姚楚兒心頭一緊,立即笑得風情萬種道:“臣妾不才,原本想著陛下若說好,改日再去孝敬皇后娘娘呢。”

祁容拈有棋子的手驀然停滯半空,緊接目光快若鋒刃般,掃向姚楚兒臉上:“你去過傾鸞宮了?”

那聲音清漠犀銳,目光更像覆在冰湖之上的霜雪,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姚楚兒生硬嚥下一口寒顫,造成渾身血脈都跟著凍結起來,面對那種眼神,字音裡帶出一絲自己所不知的顫抖:“是……上回……臣妾抱著小絨……去御花園裡散步,結果驚擾到皇后娘娘,所以才去傾鸞宮請罪的……”

棋子被轉而攥在手心裡,祁容低下頭,優美的輪廓周邊宛若被明月孤輝照映,隱隱散發悽寂的色澤。

“那她……說什麼……”

因那聲音太過低輕,沒入塵埃,讓姚楚兒許久才反應過來。

她很快展顏道:“娘娘為人親切和善,並沒有責怪臣妾呢。”

祁容聽完,一根根柔軟的睫毛好似連成薄美的纖紗,輕輕遮垂雙眸,然而出口的話語卻冷徹凍骨:“以後,你不要去了。”

姚楚兒意外,並隱約覺出祁容不悅,腦中快速思索下,似顯為難道:“可是……娘娘已經同意……讓臣妾日後常去宮中陪她聊天呢。”

祁容眸光凝固一瞬,想起以前蘇公拜訪蘭府,她悶醋生氣的模樣,臉上忽然浮現懷念與嘲諷交織並存的笑意。

他沒有回答,低頭緘默,令姚楚兒看不到那神情變化,只是等了許久都不見他有反應,也沒有繼續對弈的意思,不禁雙手輕輕搭上削瘦的肩膀,聲音吐逸出幽蘭麝香般的低迷誘惑:“陛下……夜色已深,不如早些休息吧……”

她微壓□,眼波流動撩人,煙視媚行,胸口處雪嫩的肌膚在紗衣下若隱若現,一時引人無限遐想,心亂神迷。

感覺到對方臨近,祁容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撥開她的手,無溫無緒道:“那你休息吧,朕還尚且有事。”

接著起身往外走去,沒看姚楚兒一眼。

出了怡凝宮,祁容沒有乘御輦,只是在鋪展月光的宮道上慢慢踱步,十幾名侍從提著燈籠跟隨身後,為他照明。

轉眼之間,嚴寒已褪,翠暖春意降臨,但祁容的內心仍如一片蒼緲無垠的雪地,永恆般的冰冷迷茫。

記得曾經對她說過,等到年初,就會帶她一起前往北淮,沿途賞湖觀景,登山品茗,將來滿院種上梅花,過上平淡溫馨的生活。

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謀劃之中,一切都是他獨控棋盤,統籌全域性,可惜卻忘記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當夢醒破滅,它終究沒有實現,每每想起,反而更加深刻地諷刺著自己,登上至高榮耀的權位,將她帶入紅牆金瓦的深宮之內,被瓊樓玉宇圍繞其中,即使彼此仍近在咫尺,實際卻遙隔天涯。

祁容心臟難抑地收緊,彷彿有什麼正在深處狠狠啃噬著自己,那股悲痛,無法傾瀉。

“陛下……”桂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