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逸像是聽錯了,瞅著他問了幾遍。
“沒什麼,今天心情不好。”南宮槿榕垂下眼,端起旁邊的茶盞,慢悠悠地拂著漂茶。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顯得格外清晰。屋裡兩個男人無言地坐著,顯得沉悶。
南宮槿榕緩緩起身,扶平錦袍,面色清冷,慢悠悠地說道:“我走了。”沒多說更多的語言,就三個字,再沒提及接婉奴回家的事兒就一個人走出寢樓,步入雨中。
宇文樺逸靠在床頭久久不能入睡,人盡皆知南宮婉奴她娘獨孤婉兒嫁入南宮府後七個月就生下婉奴,南宮府內傳出是早產。如果像上次西門碧所說,獨孤婉兒是懷上了南宮浦的孩子後才進的府,那就不應該叫早產,只是未婚先孕,為什麼會有兩種說法?
天漸漸明亮,小鳥在枝頭試著新聲,春雨說去就去,枝條吐出新綠,晶瑩的雨滴折射出晨輝,感覺一切都是新的。
婉奴匆匆起床,跑向隔壁宇文樺逸的房間,見他扣著眼仍靠在床頭,面色些許蒼白,似乎沒有睡好覺。
她伸手探過他的額頭,燒已經褪祛,不再發熱,她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緻地握在掌中,她想抽出沒有成功,“拉著我幹嗎?我去傳早膳。”
“不用傳,她們自己知道,你坐著便是。”他睜開眼向她露出笑意,言語溫柔無比。
“是不是沒死成拉著我要感謝我?”敲門聲之後,瑛萍和蓮雨將早餐送了進來,擺在床邊。
他握著她仍然不放手,她邊掙脫邊小聲嗔道:“她們看見不好,這樣拉著怎麼吃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個人情就是了,我會記著的,不用這樣矯情,婆婆媽媽的。”
她拿起竹筷敲打他的手,他才慢慢放開,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左手握右手的感覺,沒想到還真是。”
婉奴瞪著他嗔道:“你太高估自己了吧?還左手右手,我只看見一隻豬爪子。”
他見婉奴生氣地嘟嘴,會心的笑了,呼呼地喝著燕窩粥,聽那聲音像是吃得很香甜。
婉奴白了他一眼,突然感覺他像小孩兒,昨天晚上鬧著不吃藥,罵過之後就乖多了,老老實實喝水吃藥,現在病好了,又開始蹦噠。
宇文樺逸瞟了一眼她腳上穿的自己幫她選制的手工縫製軟皮鞋,和頭上斜插的玉雪點翠梅花簪,胃口不禁大開,伸手又讓她添了一碗。
讓他最錯不開眼的是,她緩緩放下勺,優雅地從懷裡掏出羅帕擦嘴,而那一張絲帕上繡著淡淡的樺樹,那正是他的羅帕怎麼到了她的懷裡?他努力回想才想起上次在巔峰閣她被猴腦嚇哭,自己幫她擦拭眼淚,被她獲取而去。
婉奴瞅著他又遞過來的碗,怒道:“你豬啊?吃這麼多?騰個地方一會兒裝藥。”
“飯都不讓人吃飽?哪有如此狠心的夫人。”他可憐兮兮地說著,看著她把自己的碗拿過去擱在桌上,不給他添粥。
“就你那人品,給你吃個半飽就夠瞧得起你了。”她瞪了他一眼,見他那副飢餓的表情,心裡樂開了花。緊接著又說道:“你昨晚流了一身臭汗,一會兒喝完藥,到後院溫泉池泡個澡,泡完後大概就沒事了。”
“好,不過我胳膊腿都酸溜溜的,抬不起來,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陪我泡溫泉,幫我擦拭身上的汗漬?”他語氣淡淡地說著,還伸出胳膊扭動了幾下,像模像樣的表情配合著。
婉奴在竹椅上尋了根竹籤輕輕往他腳上刺去,他急呼一聲迅速收腿,“很靈活嘛,哪有抬不起來?我走了,你要乖乖的。”她說走就走起身向他揮揮手開門離開。
他並沒有再挽留她,只是輕輕地問了一句,“婉奴,今天準備上哪兒玩?”
“準備到城西森林摸鳥蛋,好多天沒去摸過鳥蛋了,手癢癢了。”她邊說邊走出了房間,樺逸王瞅著她清華的背影,挑挑眉,再華麗莊重的錦裙穿在她身上,也變成休閒服飾,照樣爬樹蕩藤騎馬。
“好,小心點,別摔著了。”
“烏鴉嘴。”
婉奴回到南宮府,進入府門,見金姨娘從正殿右側的書房出來,身邊跟著婢女繡珠,繡珠手裡拿有托盤,想必她們是給她爹爹南宮老爺送吃的出來。
她爹爹今天沒去早朝一定在書房,她這樣想著就走了過去。
金希容金姨娘四十來歲,高挑的身材,看上去聰慧靈俐,原是西門碧的陪嫁丫鬟,當南宮浦娶回婉奴的親孃獨孤婉兒後,西門碧迅速將這個通房丫頭提升為姨娘,所以她平時行事作風都是顧及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