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看著他。
沈承宣滿心驚懼,牙齒有些打顫,“是、是的。”
“將、將軍,我、我是被脅迫的!是太上——那老賊脅迫我,您看我,”他指了指自己瘦弱的身體,“我一堂堂七尺男兒,卻被那老賊害得如此模樣,將軍,多虧了您和紅巾軍啊!”他說著說著眼裡就流出淚來,神情真摯絲毫不似作偽。
羅鈺認真地看著他,聽他說完話,最終,卻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你這種人……”
“真是——配不上她。”
沈承宣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羅鈺卻已經拂袖而去了。
***
短短一天時間,京城和皇宮都徹底淪陷,紅巾軍火速接管了京城,不動平民,卻對反抗的守兵和朝廷重臣毫不手軟,敢反抗的都死了,剩下的就算有怨言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
鎮國公府算得上權貴高門,但鎮國公陸臨滄還在北地抵抗胡人,鎮國公世子雖然之前鎮壓紅巾軍,但如今躺在床上形同廢人,府中只有幾個驚懼的女眷,從紅巾軍攻城開始就下令下人緊閉房門,因此第一波清洗的,竟沒有鎮國公府。
威遠伯府也不在清洗之列。
伯府裡最“出息”的世子沈承宣早在天授帝登基後便再沒回來過,如今的伯府連個能拿出手的人都沒有,紅巾軍入城後經過威遠伯府門前,停都未停一下。
事實上,除了跳地太高的和這關頭還對大梁表忠心的,紅巾軍的手段幾乎可以稱得上綿軟,只要不是主動跳出來反對紅巾軍的,就幾乎全都好好地,算下來紅巾軍殺的人還不如天授帝登基後清理的人多。
如此,無論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不由都鬆了一口氣。
半個月後,新朝建立,羅鈺稱帝,國號為“新”。
***
新帝登基十天後,京城城門之前來了一輛馬車,馬車看上去普普通通,絲毫沒什麼出奇,只是駕車的年輕人長了副冰雪般清冷又俊俏的面容,引得城門處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紛紛偷看,竊竊私語。
七月把車窗悄悄掀起一條縫,就看到遠處有不少未婚或已婚的女子偷偷往車轅處打量,車窗不遠處還有個姑娘,也在痴痴地看著車轅處,羞羞答答地嘀咕著:“好俊啊,就是冷了些……”
七月兩眼一亮,爬到前面,戳了戳駕車年輕人的後背。
年輕人扭頭,掀開簾子:“七月,怎麼了?”
七月笑眯眯的:“阿杏,好看。”
年輕人的臉登時紅了,從臉頰紅到耳朵根,他抿抿唇:“七月更好看。”
七月就嘿嘿地笑了,絲毫沒有被誇獎了不好意思的樣子。
坐在車廂裡看書的宜生“噗嗤”一聲笑了。
七月扭過頭,撲到宜生懷裡,嬌嬌地喊:“阿孃最好看!”
宜生被她這句小馬屁拍地花枝亂顫,書也不看了,摟著她眯眼笑。
笑完了,宜生也掀起簾子,看外面那熟悉的京城風景,問七月:“七月,你想廣州麼?”
七月歪著頭想了想,旋即重重地點頭:“想!”想她的大船,想藍藍的海,想碼頭上各種鮮香的海味小食,想船塢裡的大家……
宜生撫著她烏黑如緞的頭髮,“那七月怕不怕回京城?”
七月歪著的小腦袋還沒直起來,索性一直歪著,想了想又飛快搖了搖頭:“不怕!”她摟著宜生的腰,“跟阿孃在一起,七月不怕!”
宜生也摟著她:“嗯,跟七月在一起,阿孃也不怕。”
前方城門大開,要進城的人排成隊,城門吏檢查了他們這輛馬車,確定沒問題後,收了入城費,便順利放行了。
馬車緩緩駛向京城。
耳邊此起彼伏的是熟悉的鄉音,兩旁迎風招展的是看慣了的老字號店鋪,宜生眯著眼,看著這久違的風景,心裡默唸著:京城,我回來了。
***
馬車入城沒多久,宜生一行人便被接進了皇宮。
事實上他們從廣州這一路行來也是由紅巾軍相送,只是城門處不想引人注意,紅巾軍才隱去了身影,但也早已有人報到宮裡,羅鈺一聽到訊息,便派了手下一個得力的將軍將宜生三人接到皇宮。
宜生牽著七月一起走在皇宮的道路上,阿幸跟在她們身後,佩劍卻未解下,引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但看到前方引路的是新帝身邊一位心腹將軍,便也沒有人上來詢問。
宜生看著周遭,將記憶中的皇宮與此時對照,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