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子臨那裡逃出來的孩子。
那孩子被灌過藥,但跟先前那被殺掉的孩子一樣,那藥力差了點,男孩七八歲,正是記事的年紀,雖然有些糊里糊塗,弄不太清自己的身份,但偏偏記得自己是被那牙婆拐走的。
只是這些常年作惡幹缺德事的到底比常人謹慎,很快發覺有人在查他們。待常進和常飛剛安置好那孩子,再去打探牙婆的行跡,卻發覺那夥人正在捲鋪蓋跑路。
常進悄悄跟著,常飛則飛奔回侯府給沈錦報信。
此時已經是快到子時。沈錦得到訊息大驚,雖然侯府護院侍衛不少,但也不可能出動人馬去抓個牙婆。可若是不把牙婆抓到,直接報告給順天府,又怕打草驚蛇。等到順天府派人去捉,恐怕那夥人早逃之夭夭。
她一時也沒個注意,別的不怕,就怕牙婆那夥子人跑掉,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沒了證據,韓子臨往後必然還能繼續作惡。
伶俜趕緊提醒她去找沈鳴。
沈錦雖然不知沈鳴能作何,但也只能病急亂投醫,匆匆忙忙和伶俜去了後院。
此時的沈鳴已經睡下,被沈錦和伶俜叫醒,聽沈錦三言兩語說清了來龍去脈,直接拿起劍:“長安,我們走!”
沈錦見他這是要親自去抓人,趕緊叮囑:“他們有好幾個人,聽常進說其中有兩個是武功高手,你千萬得當心點。”頓了頓,又道,“要不然我叫幾個護院跟著你?”
沈鳴蹙眉搖頭:“人多更容易打草驚蛇,何況若是叫了府中的護院。難不保訊息洩露出去,韓家知道跟濟寧侯府有關,到時找上門,只怕你我都不好交代。”
沈錦明白他說的是,卻又擔心著,一面是怕他有危險,一面是擔心他抓不到人。
沈鳴看出她的憂慮,輕笑道:“放心,這些人我一定會送到順天府,並且絕不讓韓子臨那邊知道跟我們有關。”
沈錦其實並不知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聽著他如此篤定的語氣,便自然而然相信了他。
時間緊迫,沈鳴不欲多說,帶著長安,匆匆往角門外走。一直未發一言的伶俜,看著他在月色中頎長的背影,忍不住跑上前:“世子,你小心些!”
沈鳴腳下微微一滯,轉頭朝她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月光下的少年,容貌清雅出塵,嘴角勾起淺淺的一笑,讓伶俜忽然就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
這一夜,伶俜沒有睡著,天還沒亮,就悄悄起床,躡手躡腳去了後院那小小的角門處等著。
後院一片寂靜,月光之下樹影重重,除了蟲鳴再無其他。
興許她是做過三年鬼的緣故,一個人蜷縮在角門旁,倒也並不覺得有多害怕。只希望沈鳴快些回來。
明知道他不會出事,但前世今生已大為不同,上輩子他跟這件事毫無關係,這輩子卻被她給牽扯了進來。說不擔憂那定然是假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晨曦初現之時,外頭響起細碎的聲音。本有些混沌的伶俜,一個激靈清醒,貼在門後去聽,果真是腳步聲。
角門落了鎖,從裡面也要鑰匙才能開啟。伶俜本想著去喚福伯,卻還未站起身,兩道身影從上方躍入。
“世子!”伶俜看清來人,輕喚了一聲。
原來這兩人正是沈鳴和長安。
沈鳴轉頭,目光落在蜷在角門處小小的人,表情愕然道:“十一,你怎麼在這裡?”
伶俜蹲了太久,雙腿已經發麻,勉強站起來後,腳下不禁趔趄了一下,才堪堪站穩。甕聲甕氣回他:“我擔心世子,所以就在這裡等著你回來。還順利嗎?”
沈鳴看著滿臉疲倦之色的女孩,淡淡的晨曦打在她臉上,卻有如出水芙蓉般乾淨美好,他忽然有些怔怔然。
他頭一回被人等待著擔憂著,這種感覺很奇妙,心中好像被人塞了一把蜜,一時有些不太適應,但很快就不自不覺勾唇輕笑,走上前聞聲道:“很順利,我已經讓人將牙婆那夥人送去了順天府,那個被拐的孩子,父母也已經尋到,正好能做證人。”
伶俜不知他的“讓人”是何人,總不該是錦衣衛的人,但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辦法的。於是重重鬆了口氣,只是垂目時,目光落在他握劍的手上,只見暗紅一片,整隻手沾滿了血跡。
她輕呼一聲:“世子,你受傷了?”
沈鳴搖搖頭,笑道:“不是我的,是牙婆那夥人的。”
伶俜長大一雙黑眸抬頭看他:“你們打得很厲害嗎?”
沈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