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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浩劫,單講項元直同了百名健士,一腳逃回紹城,見著賽時遷,謅出他的多少功勞,多少危險。賽時遷不及去答這些說話,單問對於大善塔頂之事,是否探出眉目。項元直告知徐春晏的說話,賽時遷聽了大喜,即命項元直、張恂、魏榮三人,速去辦理西郭門大路一帶河水之事。無奈紹城之水,本是四通八達,放幹河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成。

現在又將此事擱下,再敘包村那邊,原來那位包三姑包小姐,自從那晚上踢走賽時遷之後,以為第二三天“力不足者取乎神”,揭示神學觀念的社會根源。認為社會之,必有大兵去到,豈知一連候了幾天,並無一點動靜,一天正想去找她的老父,商議軍情。忽見她那老父的同學,一個姓梅的,名叫山州,一個姓藺的,號叫瑞夫,單名一個麟字,各攜家眷,匆匆而至,都去避難。包小姐慌忙迎入內室,始向他們說道:“此地不是桃源,我們父女兩個,正想設法遷地為良,只為全村數萬人眾,要走同走,不忍棄了他們在此。”

梅山州一個人首先答道:“孤村不能久守,本是一定之理。我們攜眷而至,無非暫時駐足而已,本來須得另想別法。”

梅山州說到此地,包立生已經進來,一見梅藺兩個,以及他們眷屬,先命收拾房間,分配各人住下。然後問道:“二位師弟,你們的本事,本在我們父女之上,你們二位的高見,還是再守此地,以待援兵為是呢,還是設法他去。”

梅山州搖頭蹙額的答道:“萬萬不宜再守,只有由海而遁,方是上策。”

包立生道:“這末數萬人眾,哪有許多船隻。”

梅山州毅然的說道:“事已至此,只有不顧他們。”包小姐介面道:“這是不可以的。人家都是投生而來,如何可以把他們置諸死地。”

梅山州道:“劫數所在,不能強勉。”

梅山州說著,望了包氏父女一眼道:“你們二位,有何本領,敢去逆天行事。”

包小姐道:“我們雖然不敢逆天行事,但是上天也有好生之心,侄女的愚見,決計要想保全人眾。”

藺瑞夫介面道:“現在且莫爭辯,大家從長計議。”梅山州搖手道:“不好不好,你們若是一定不聽我言,我得攜眷先走。”

包小姐豎起一雙鳳眉道:“梅叔叔既是如此說法,我說來也多事。”

梅山州嘆上一口氣道:“我的包小姐,我的此來,一半是來約你們父女兩個同走的。真是一片誠心。你可不要誤會。”

包立生插嘴道:“此刻不必定要立時解決,且過三兩天看了形勢再講。”

梅山州聽說,方始無話。

藺瑞夫道:“以我所見,此地只管同守;最好命人去到省城,要求王巡撫派出大兵,直攻紹城。我們便好出其不意,教那來賊,一個不及還手。”

包立生道:“敝表弟馮仰山一去沒有訊息,大概省中,也沒甚麼大兵可派。不然,吳藩臺決不能這般袖手旁觀的。”

藺瑞夫聽說,還不死心,以為有了梅山州和他來此相助,必可久守。

原來藺瑞夫這人,世居邯鄲,確是戰國時代那位藺相如的嫡裔。他的母親生他時候,夜夢一隻麒麟,奔入產母房中,一驚而醒,產下一男,即將此夢告知丈夫。瑞夫之父大喜道:“此子有福,後必大貴,應以麟名,取字瑞夫。”

瑞夫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入塾讀書,每每逃學,遇人談及神仙之事,竟能一聽即悟。到了二十以外,更加喜談玄理。父母為之娶婦,已生一子。一天忽然不知去向。

母妻二人,自然急得不可開交。他的父親卻很鎮定的說道:“你們婆媳兩個,不必憂急。我料此子必去訪道,也是家門之幸。”瑞夫的母親和妻子,無可如何,只好聽其自然。不到三年,瑞夫忽又自己回來。他的妻子大喜道:“我聽公公的說話,還當你真的前去訪道去了。不過世上那有神仙,你既回來也好。”

瑞夫仰天大笑道:“婦人之見,真正夏蟲不可以語冰。”瑞夫的父母,見他舉動有異,一同問道:“照你口氣,難道你已遇見真仙不成。”

瑞夫見問,方始正色答道:“孩兒出門,本擬求仙訪道去的。一天到一座深山,忽見兩位道裝的人的,在那一株大樹底下奕棋。孩兒因見他們二人的身旁,各有一隻斑斕猛虎伏在那兒,彷彿是他們的坐騎一般;孩兒心知有異,便向他們行禮。二人自述姓名,一個說是浙江諸暨包村的包立生,一個說是四川重慶州的梅山州。二人念我求道心切,說是可以導了孩兒去見他們師尊,孩兒自然喜出望外。他們二人各自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