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
阿音因著擔憂冀行箴,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走神了好幾次。因為這個的關係,顧先生甚至沒讓她提筆,直接讓她站著聽課,藉以培養她“集中精神”的能力,以達到“心靜”。
阿音知道上課不專心是自己不對在先,半點怨言也沒有,整整站了一個上午。為此冀茹還在中間休息的一盞茶時間裡嘲笑了她好幾回。
之前中間休息的時候阿音已經遣了身邊的珍眉去景華宮打聽訊息,問問冀行箴好了沒。待到中午休息的時候,珍眉已經回來了。見到阿音就上前行禮,把訊息與她說了。
“還沒好?”阿音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萬分地再三確認,“當真是還沒退熱麼?”
“沒有。”珍眉道:“不過太醫說了,燒起來了一兩天也是可能的。沒有太大關係,再觀察觀察。”
阿音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兩圈,最終忍耐不住,和中午服侍她們用膳休息的嬤嬤告了聲假,說自己下午課時候一定趕回來,這就出了崇明宮直奔景華宮而去。
冀若芙知曉她定然是去看冀行箴,也要跟著一同過去,卻被侍讀的少女給勸住了。
對方與她說道:“太子殿下那邊有太醫照看著,不過是受風寒而已,應當沒什麼事情。既然俞姑娘去了,二公主不若留下來。倘若俞姑娘下午過不來,顧先生問起來的話,也好幫俞姑娘開脫一下。”
她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說阿音不喜歡“書”,既然告了假,下午可能就不回來了。如果這樣的話,冀若芙留下來好歹能幫阿音在顧先生面前說些好話。
冀若芙也覺得阿音這樣匆匆而去不一定是擔心冀行箴的緣故,更多的可能是因為被先生罰站了一上午。畢竟是小姑娘,臉皮薄,羞惱之下很有可能下午就不來了。
最終冀若芙被說動,就沒再堅持著非要往景華宮去。
她是覺得冀行箴身體底子好不用擔心,所以未曾太過憂心冀行箴的病情,故而如此。
可阿音實實在在地知道三年前冀行箴生病那次有多麼兇險,差一點就沒了命。所以聽聞他發熱不退,就擔心到坐立不安。
那一回……
那一回若不是平安符裡的“藥”,他的命或許就沒了。
思及此,阿音下意識就抬起手,撫了撫自己胸口前掛著的那個平安符。指尖隔著衣裳觸到了它硬硬的邊緣,這才暗鬆了口氣,加快步子往前行去。
景華宮的暖閣內,宮人們進進出出,大氣也不敢出。
俞皇后已經來過了,被徑山和段嬤嬤勸過後又回了永安宮。如今十幾位太醫俱皆聚在院子裡商議對策。
徑山正滿頭大汗地吩咐著小太監們熬藥,看阿音過來了,趕忙上前行禮,“姑娘不是上課麼?怎地這時候過來了。”
“殿下怎麼樣了?”阿音知道病重的時候不宜挪動,冀行箴想必還在昨晚睡著的屋裡,故而踮著腳朝暖閣方向看著,“可曾好點了?”
提到這個,徑山的臉上現出頹然之色,輕搖頭道:“沒有。”
“一點也沒有好嗎?”
徑山沒說話,只嘆了口氣。
阿音急了,加開腳步就要往暖閣奔去。誰知剛跑出去一步就被徑山給攔住了。
“姑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徑山的語氣又氣又急,“您若是去了再給染了病,那該怎麼辦!”
“我不會有事的。”
“姑娘——”
“徑山,你還記得三年前吧?”阿音仰頭看著徑山,“那時候我說我會想辦法治好殿下,你不肯讓我進。後來我瞅著你沒注意溜進去了。然後殿下好了。對不對?”
三年前的事情,仿若就在昨日一般,歷歷在目。
當時冀行箴高燒不退,眼看著就不行了。誰知俞家五姑娘去看了他一趟後,竟然奇蹟般地好了。
徑山神色有所鬆動。但,看著眼前嬌滴滴的小姑娘,再想到太醫們說風寒極易傳染,徑山又鐵了心搖搖頭。
“不成。”他道:“姑娘,小的不能讓您冒險。”
“可萬一我過去了他就好了呢?我可是極有福氣的,不然上一回為何我看過殿下後他就好了?”阿音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語氣波瀾不驚,“試問我這樣有福氣的,又怎麼會被他傳染上?上一次我沒事,這一次我依然會沒事。”
徑山堅定的神色再次動搖。
阿音瞅準時機跑了出去。只不過沒幾步就又被小太監們攔住了。
阿音急得直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