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趕忙攔住阿音,不准她過去;“昨夜殿下發現受了寒的時候就吩咐過;萬萬不可讓姑娘靠近;免得再跟著染上了病症。如今殿下燒起來了,姑娘更是不能過去。”
阿音不聽。
其實之前都沒有事的;一起做面片的時候他都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剛才錦屏說;尋到她的時候,冀行箴抱著她一起睡著了。倘若不是她先睡著了;依著他的性子;應當不會那麼不小心睡在那裡。更何況他還坐在地上……
阿音心裡堵堵的有些難受。
錦屏這時候拿著斗篷追了出來,硬是拉住阿音給她披上,“姑娘若真覺得是自己害得殿下著了涼,就更得好好看顧著自己。倘若姑娘再病倒,那殿下的一片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雲峰正好就在附近,看阿音醒了,笑著迎了過來,“姑娘還是先去上課罷。若是擔心殿下,不若等下了學再探望。恰好殿下如今睡著,現在去的話反而擾了殿下歇息。”
阿音低著頭靜立了會兒,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珍眉早已帶著她準備好的文房四寶在外頭候著,看她出來就趕忙跟了上去,隨她一同往崇明宮行去。
崇明宮共有七個殿,是公主們學習課業的所在,與皇子們學習之處崇寧宮相去不遠,二者之間僅僅隔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昨夜阿音在景華宮睡下的事情,並沒有人去刻意壓下去或者遮掩住,宮裡好些人都已經知道了。
冀茹是第一個問起來這件事兒的。
阿音剛剛走進學習“書”的清和殿,冀茹就朝她招了招手,而後問她:“聽說太子病了?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很大,一時間屋子裡的所有人俱都扭過頭來看阿音。
與“御”和“射”這些武課不同的是,公主們基本上都有文課陪同的伴讀。今日不只是阿音,就連二公主、四公主的陪讀也一起來了。
那兩個女孩兒阿音並不認識。此時她們正和冀茹一般好奇地望了過來。
阿音心裡頭不好過,倦倦地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更何況她知道昨天的日子頗為特殊,自己和冀行箴一起做那面片兒的事情不能外傳。不然的話還指不定皇上會怎麼想冀行箴。
於是她只簡短說道:“受了寒。”
“受寒?”冀茹奇道:“他身子骨那麼好,怎會受寒?”
自打三年前那一次病重之後,冀行箴愈發認真努力地學武,身體算是皇子裡一等一好的。
阿音心裡頭不自在,低著頭輕聲道:“就……就這麼受寒了。”
看阿音神色不佳,冀茹愈發好奇起來。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繼續追問,旁邊冀若芙行了過來,一把按住她的手臂,“既然已經病了,且太醫也過去了,就莫要多管了。好生上課才是正經。”
冀茹挪動了下。身子轉向冀若芙,“可是——”
“沒什麼可是。”冀若芙斬釘截鐵地道:“要麼就好好上課,要麼你自己去景華宮問。阿音又哪裡能知道那許多!”
冀茹悻悻地撇了撇嘴,沒再多說什麼。
阿音輕聲朝冀若芙道謝。
冀若芙壓低聲音道:“你昨兒能陪著行箴,很好。我還要謝謝你呢。無需那麼客氣。”
“但太子殿下受寒……”
“沒事。”冀若芙朝阿音溫和地笑了笑,又握了下她的手,“吉人自有天相。行箴會沒事的。”
她的手暖暖的,讓阿音自從起床後就一直在忐忑的心稍微平靜了些。
眼看著先生差不多將要來了,冀若芙和阿音就去了各自的位置上。
阿音自是坐在了三公主冀薇的身邊。
冀薇盯著她看了半晌,和冀行箴相關的事情一個字兒也沒提,只和她說了下她練字到哪個部分了。
阿音的父親俞三老爺俞正明文武雙全,雖然是武將,卻也通曉古今,字更是練得極好。阿音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雖然年歲小,寫出來的字也已經似模似樣了。
聽了冀薇的提示,阿音大概知曉了她的進度。雖然不如她在家習字的進度快,但她既然是陪著冀薇讀書,終歸是要跟著冀薇的進度來才好。
故而冀薇說“習字並非一日之功,若是跟不上的話不要著急慢慢來”時,阿音並未多解釋什麼,只認真說道:“我會努力的。”
冀薇就朝她安撫地笑了笑。
教習“書”的是顧先生,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頗為嚴厲。從寫字的姿態到寫字的心境,無一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