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的意思是,他是從望月樓上掉下來的!”
“一派胡言,一會兒是從天上,一會兒又是從樓上,分明是你做賊心虛,胡言亂語,來人啊,先打他三十大板!”
“冤枉啊啊啊!”
郝瑟、屍天清和朱佑樘目瞪口呆看著那名叫李單的小販被拖了出來,兩名兵衛殺威棒一壓,掄起板子就要砸下去。
“小人想起來了,小人有證據,可證明小人的清白!”李單鬼哭狼嚎叫起來。
“哦,有證據,呈上來吧。”寇遠廷示意兵衛停手。
李單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顫顫巍巍舉起,兵衛一把搶過,徑直送到了寇遠廷的手裡。
“看看——”寇遠廷扔給旁邊的副指揮。
副指揮接過布包開啟瞄了一眼,口中嘖了一聲,附在寇遠廷耳邊嘀咕了幾句。
寇遠廷翻了個白眼,提聲又問:“就這些證據?”
“小人只有這些證據,還望青天大老爺明察!”李單連連叩首。
“哎呦——”寇遠廷側目,“張副指揮,你怎麼看?”
“看這小子穿戴都甚是窮酸,估計也就這些了。”張副指揮低聲道。
寇遠廷點點頭:“李單,本官看你眉清目秀,不似奸人,也看了你證據,判你無罪,回家去吧。”
“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青天大老爺!”李單連連磕頭,感激涕零爬起身,一溜煙奔出了兵馬司衙大門。
“什麼玩意兒?這審的什麼狗屁?”郝瑟額跳青筋,“那裡面是什麼證據?”
“是五百文銅錢……”屍天清低聲道。
“哈?!”郝瑟瞪眼。
“什麼?!”朱佑樘震驚。
“帶下一個嫌犯!”堂上寇遠廷一聲令下,又一個小販被揪上了堂。
這次,未等寇遠廷抬出殺威棒,小販就拔高嗓門大叫:“我不認識那個人,和我沒關係,我有證據——”
一邊喊,一邊將一個布包送了上去。
“是二兩銀子。”屍天清道。
郝瑟、朱佑樘唰一下看向屍天清,滿面震驚。
“怎麼樣,小哥,長見識了吧?”旁邊的老漢嘆氣。
“這、這所謂的證據,怎麼會是、是——”朱佑樘一副三觀顛覆的表情。
四周被抓的眾嫌犯們一看朱佑樘的表情,紛紛搖頭苦笑。
“這就是證據啊!”
“我們都叫它買命錢。”
“不管出了什麼案子,不管大案小案,這五城兵馬司都會找各種理由抓一堆所謂的嫌疑犯提審。”
“若你交了這買命錢,便能回家。”
“若你不交,怕是要脫一層皮咯——”
“這豈不是明目張膽搶劫?!”朱佑樘低喝。
“噓噓噓——小聲點!”四周眾人忙示意朱佑樘壓低聲音。
“小哥,你就知足吧!”
“這五城兵馬司的買命錢算是很公道了,一般百姓也付的起。”
“若是落在東廠手裡,不傾家蕩產定是無法脫身的。”
“更不要提剛被罷免的西廠,那不僅要錢,更要命咯!”
“對啊,這寇遠廷已經很厚道了。”
“也算是個好官了……”
眾人竊竊議論聲中,屍天清瞳深黑邃,緊咬牙關。
郝瑟雙手捧頰,雙眼爆瞪:“仙人闆闆,人性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如此!竟就算好官了!”朱佑樘面色鐵青。
“別糾結好官壞官了,重點是,你們身上帶銀子了嗎?”郝瑟急聲問道。
屍天清、朱佑樘豁然回神,對視一眼,面色發白。
“我也沒帶銀子,怎麼辦?!”郝瑟低呼。
“三位小哥別急,若真沒帶銀子,可以寫欠條,讓家裡人送錢來,不過,怕是要貴一些。”旁邊的嫌犯友人支招。
“讓家裡人送銀子來贖人——”郝瑟臉皮一抽,“也就是說——要讓文書生送銀子來……”
屍天清、朱佑樘和郝瑟同時翻起眼皮,回想了一下早晨某賬房先生轟三人出門時的表情,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冷戰。
屍天清:“千竹恐怕會氣炸了……”
朱佑樘:“不、不會打我們一頓吧……”
“絕對會!”郝瑟瞪眼,“而且還會以此為由頭對我們三個進行慘無人道的剝削和壓榨!”
屍天清呼吸一滯,朱佑樘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