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銀光透帳而出,夢幻又朦朧,唯美又充滿遐思。
“哇哦——”
郝瑟三白眼圓瞪,和廳內眾人一般激動模樣,將目光盯在那紗帳之中。
突然,帳中熒光一暗,整座大廳陷入了黑暗。
大廳眾人先是一怔,緊接著便是一片吵吵嚷嚷。
“怎麼回事?!”
“這黑了吧唧的讓我們看什麼?”
“宛蓮心呢?怎麼還不出來?”
“叮!”
一聲清脆悅耳的鈴聲從帳中傳來,如同一道鳥吟穿透嘈雜叫嚷。
那鈴聲一聲接一聲,不急也不緩,卻恰如響在眾人的心跳之上,將眾人的心揪了起來。
“叮、叮、叮——”
伴隨著鈴聲,周廊曲妓彈唱曲調隨之一變,仿若鳴笙吹起秋風,滴酒飛起冬雪,悽美纏綿。
曲聲流淌之中,束光漸亮,透過紅紗帳耀亮全場,映出一道曼妙身姿。
細腰如柳,玲瓏有致,脖揚如鶴,婀娜多姿,只是一筆剪影,就令人遐想無限。
整個大廳倏然安靜,所有人都直勾勾看著那一剪妙影。
“叮!”一聲鈴鐺脆響。
樂聲漸奏漸快,如春水融雪,聲聲湘綠,紗帳中妙影隨之翩然起舞,袖影翻飛,裙袂旋雲,飛絲拂雨,婉如游龍。
輕紗幔帳隨著臺上之人的搖曳舞姿,曼飄而起,仿若青煙晨雲,霧度曉風,欲遮還羞。
偶爾,能透過那紗霧間隙,窺得舞者一瞬驚鴻之影,或是翩飛的廣袖,或是凝霜晧腕,或是如瀑布青絲。
可越是看不見,眾人越是想看,越是看不清,心裡就越癢,一眾尋歡客看得是百爪撓心,抓耳撓腮。
尤其郝瑟,脖子伸得老長,就差沒把眼珠□□塞到那紗帳中去了,看得旁側的舒珞是哭笑不得。
曲聲越發湍急,如春水激流,舞步更為旋彩,勝飛鸞展翅。
但見那蹁躚妙影,繁姿入曲,低迴破風,凌舞縈雪,飛去逐鴻,看得眾人如痴如醉。
突然,樂聲在最激昂之時,啞然而止,紛飛紗帳豁然從從空中墜下,顯出舞者的真容。
眾人只覺眼前一耀,不禁驚豔瞠目。
高臺之上,是一剪亭亭似蓮的妙姿。
荷袖如煙簌簌垂地,素腰細裹蓮紋絲帶,上粉下玫舞裙清透,隱隱能看到裙下若隱若現的腳踝;羅衫半褪,香肩半露,膚若凝脂,眉若秋黛,唇紅若櫻,眸瑩凝情,嬿婉如春。
猶如一朵清秀娟麗的菡萏仙子踏波盈立,傾國流芳。
“奴家宛蓮心,見過諸位公子。”
女子福身一禮,聲若黃鶯,悅音撩心。
“好!”
“好一個一舞傾城!”
“太棒了!”
尋歡客中迸出一片歡呼之聲。
“先人闆闆!美!太美啦!老子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舞!”郝瑟噌一下跳上凳子,使勁鼓掌,一臉激動,拍的兩手通紅。
“好看!真好看!”
“大哥,不枉咱們花了三十兩的銀子啊!”
“值啊,真值!”
同桌任武、任柳、苟四也拍手歡呼。
舒珞掃了旁側四人一眼,含笑頷首,輕輕搖起了玉扇。
大廳之內,歡呼鼎沸,人心激昂,高懸燈牆又依次亮起,再次將整座大廳照亮如晝。
樂聲再度恢復成歡快曲調,數名龜奴抬著一張軟塌登上高臺,放在了宛蓮心身側,又有數名丫鬟在臥榻旁邊擺上了薰香、清茶、茶點,還有兩個專門打扇的,早早站在了臥榻之後。
宛蓮心盈盈一笑,轉身支肘臥榻,一襲蓮色紗衣仿若一層水光蓋在身上,裙襬之下,一隻□□玉腳露顯而出,腳踝之上,掛著一串銀鈴,隨著燈火光華變幻其色,熒熒惑人。
大廳自之內頓時響起一片吞口水的聲音。
“諸位大爺,所謂**一刻值千金,今日月圓花美,正是與蓮心賞月談心的黃道吉日啊!”
一個又瘦又高濃妝豔抹的老鴇搖著團扇奔上高臺,朝著四周福了福身,高聲笑道:“望舒閣還是老規矩,今日與蓮心姑娘春風一度的起價是,一百兩!”
“一百五十兩!”
“一百八十兩!”
“二百兩!”
“兩百二十兩!”
老鴇這一喊,數道喊聲立即從大廳四處傳出,此起彼伏,競爭甚是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