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細細聽去,皆是以二樓雅座的叫價聲最多,而大廳一層的叫價聲,卻是寥寥無幾。
舒珞緊張盯著身側郝瑟,袖中捏著銀票的手心滿是冷汗。
可再看郝瑟,自打那老鴇提出“競價”之後,竟又是一屁股坐了回去,一邊嗑瓜子一邊興致勃勃看起了熱鬧。
直到這叫價已經過了五六輪,也不見郝瑟有所行動,舒珞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咳、小瑟,舒某今日帶的銀子不太夠,你若是想與那宛蓮心姑娘——咳,恐怕……”
一句話說得舒珞是吞吞吐吐,面紅耳赤。
“哈?”郝瑟扭頭,抹了一把嘴邊的瓜子皮,“老子何時說要和這宛蓮心共度良宵了?”
“誒?”舒珞一怔。
“老子可是正人君子,來此就是為了純潔的鑑賞美人!鑑賞!純潔!什麼共度良宵之類的,老子當然是不屑為之滴!”郝瑟啪啪啪拍著胸脯。
舒珞直直瞪著郝瑟,一臉難以置信。
“哎呦,舒公子~”郝瑟突然雙眉一挑,上上下下將舒珞好一番打量,邪笑起來,“莫不是舒公子對這位蓮心姑娘一見鍾情,想要~~那個啥子啥子的嗯哪嗯哪~~”
“舒某絕無此意!”舒珞臉紅脖子粗吼出一句。
“別不好意思啦!男人嘛,老子懂得!”郝瑟一把勾住舒珞肩膀,又是一陣眉飛色舞。
舒珞手忙腳亂推開郝瑟,溫玉面容漲紅如瑪瑙:“小、小瑟,你莫要亂說,舒某絕無此等心思,舒、舒某絕、絕無……”
“舒公子快看!!”郝瑟突然一拍舒珞肩膀。
舒珞肩膀一顫,愣愣看向郝瑟。
卻見郝瑟指著二樓的雅座侃侃而談:“經過數輪競價,此時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到底今夜花歸何處,答案即將揭曉!”
而二層雅座之上,的確只剩最東側的一間和最西側的一間在相互飆價。
“八百兩!”
“八百五十兩!”
“八百八十兩!”
“九百兩!”
這兩間,一間比一間嗓門大,一間比一間出價高,而且聽那口氣,皆是志在必得。
不知不覺間,整座望舒閣都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悄悄觀望。
“喂喂,快一千兩了!”
“聽說去年,競價最高的只有九百三十兩!”
“莫不是今日可要破紀錄了!”
任武、任柳和苟四竊竊私語。
“舒公子,好戲要登場啦!”郝瑟咔吧咔吧磕著瓜子道。
舒珞眨了眨眼:“好戲?”
“嘿嘿嘿!”郝瑟意有所指一挑眉。
此時,那東側雅間已經叫出了一千兩的高價,而西側雅間卻是沒了動靜。
那老鴇在臺上等了半晌,也不見西雅間繼續叫價,不由有些遺憾,搖了搖團扇,提聲道:“那今夜,宛蓮心姑娘就歸東邊雅間的客人了!”
“來了來了!”郝瑟一臉激動抓住舒珞肩膀,“老子敢打賭,西邊廂房裡的客人肯定要蹦出來搗亂。”
舒珞被郝瑟抓的笑容微微變形:“何以見得——”
話音未落,就見那西雅間的遮窗珠簾嘩啦一下被人撩起,一個面色古銅光著膀子的漢子衝窗而出,怒吼一聲:“本大爺不服!”
“諾。”郝瑟呲牙。
舒珞詫異瞪著郝瑟。
任武、任柳和苟四三人一看可來了精神,噌一下圍到了郝瑟身側:“這位小哥,你莫不是未卜先知的高人?”
郝瑟笑得一臉嘚瑟,看了一眼那個光膀子的大漢,磕了一個瓜子:“瞧這哥的造型和氣勢,八成是要客串一把強搶美人的惡霸了!”
“呔!”光膀子大漢大喝一聲,踏著窗欄一躍而起,砰一聲重重落到了地上,砸的四周地面都顫了顫。
“大爺我乃長天盟二十八舵舵頭廖寬,誰敢跟我搶人?!”
此言一出,大廳內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長天盟?啥子地方?”郝瑟忙向身側的江湖第一包打聽詢問。
“長天盟乃是負責管理南邊所有江湖水域船執行道、制衡南方水匪水盜的江湖組織,旗下有三十六分舵,在江湖上與聚義門齊名,常有‘北聚義、南長天’之說。”舒珞給出名詞解釋。
大約就是明朝的“漕幫”啊!郝瑟瞭然。
廖寬報出名號,見眾人都噤如寒蟬,不由得意一笑,氣勢洶洶跳上了高臺,直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