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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這番苦心沒有白費。

聽到“賜席”的那一刻,萬閣老猶如久旱逢甘霖,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沒有一個不舒暢。

至於群臣鄙夷不忿的目光,萬閣老全不放在心上:他讓罵了這麼多年了,是怕罵的人嗎?只要得回聖眷,這些只會嘴皮子上喊破天的文官根本不足為慮,再恨他,也拿他無能為力。

他唯一有一點點遺憾的是,若不是被蘇家的小子有意無意地搗了一記亂拳,提前轉移了一些皇帝的壓力,他今日的亮相還能更為閃耀,說不準現在不只是賜席文化殿,直接能跟皇帝同殿而食了。

都是盧文濱此人太蠢,在他的大事中偏要挾私報復人,結果自己腳底下更不乾淨,讓人抓住反參了一把實在的,哼!

好在他為了名聲計,就算被抓,也絕不敢供出跟自己的這一出雙簧來,他的死活,就憑他自己的運氣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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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後再議的是晉王就藩之事,盧文濱被參則當時就有了聖諭,是以朝會一結束,刑部的人就拿著牌票到了翰林院,找上了盧文濱,同朝為官,刑部不比錦衣衛,話說得還比較客氣:“請盧編修明日到部配合審案。”

但再客氣對於盧文濱來說也是晴天霹靂。

因為目前為止,他和蘇長越其實屬於官員之間的互相攻訐,和普通小民告狀不同,依通常程式來說,不會這麼快有法司介入,起碼也會留給他寫折自辯的時間,他再參一道蘇長越,蘇長越不服那可能再參回來,幾回扯皮不能善了之後,才會到下一個程式,也就是有司奉旨出面。

現在跳過了他自辯的這道關卡,直接跳到了刑部來傳他過堂,看似是差不多——無非一個寫,一個說嘛,實則是差遠了!

案子不管審成什麼樣,他這張臉先已經是丟出去了!

盧文濱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維持住表情不要崩盤,在同僚們各異的目光中接了那張牌票,待刑部的官員走後,便有一些人或好奇或關心地來問他究竟,盧文濱很快撐不下去,找上司告了假早退,他的心理素質遠不如萬閣老好,直到走出翰林院的大門,離開了那些目光,猶覺芒刺在背,整個人都很不好。

作為苦主之一,蘇長越同時也接了牌票,他就淡定多了,照常當差,順帶著聽了朝會後來發生的那場爭論,踩著點才下值回家。

知道他明日要去刑部過堂,一家人都有些擔心。

“沒事,皇上下詔開審,那就是站在我這邊的。”

蘇婉蘇娟並孫姨娘聽不懂這前後的關聯所在,但知道有皇帝“撐腰”,終究安心了些,各自散去,好讓蘇長越早些歇息,以應付明日堂審。

她們走後,珠華也沒有拉著他多說話,但蘇長越自己倒有傾吐的慾望,把那場爭論也告訴了她。

萬閣老在之前一直隱身幕後,只有盧文濱在臺前竄得老高,就正常思路來說,很難一下想到他跟盧文濱聯了手,各取所需繞出這麼個局來,珠華一時便只覺得萬閣老的出面是意外之外情理之中:“他真夠豁得出去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不過也好,”珠華想一想又開心起來,“這下沒人說你了。”

有萬閣老這麼旗幟鮮明地替晉王站街,誰還記得蘇長越先前那點事,他算是把火力全部吸引走了。

蘇長越覺得她護短的口氣很是可愛,蹭過去親了一下才道:“我覺得,不一定是這麼簡單,後面也許還藏著什麼。”

珠華疑問地:“嗯?”

“我與盧文濱大大小小衝突過好幾場,據我所知,他的能力似乎不足以造出如此大的聲勢來。”

這就是他先前的疑慮所在了,旁人未必有那麼瞭解盧文濱,但他和盧文濱同在一個衙門,又有不和,幾回接觸裡大致摸清了他的路數,他的能力與這場事端並不匹配,鬧得越大,蘇長越的疑慮越深。

他決定參盧文濱的時候其實還不確定自己想做什麼,只是順勢而為,盧文濱彈劾他,他可以一時沉默,但不能長久裝死,總需要給出一個回應。他以張農戶之事回敬時,心中抱有的不過是一個破局的希望,但這條裂縫會不會出現,會從何處出現,他也是一概都不知道。

直到聽到了萬閣老緊跟著站出來的事。

他驚訝之餘,先前的所有疑慮匯聚起來,指向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從結果反推起因,整件事會變得明晰許多。

把什麼都藏在心裡其實很累,在有了一點頭緒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都傾訴了出來。

“……那章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