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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拱了拱手。

那人昂著頭別過臉去:“國家取士,豈有取貌之理,文章才是千古事,我奉勸有些人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他這話在一片互道恭喜的歡騰中顯得甚不合群,周圍聽到的都用奇怪的目光看過來。

司宜春心頭火起,便是他說錯了一點話,蘇長越也道過歉了,此人便不原諒,又不是有什麼仇怨,不理會也就是了,何至於當場打人臉面!

冷笑一聲反唇相譏:“我也奉勸有些人,不要自視太高了!”

不過高了一名,口氣倒像比別人高了一百名似的!

青袍舉子大怒,張口欲斥,旁邊一個來送皇榜的制敕房中書舍人還未走,先一步插了句話,問蘇長越:“你是第四的蘇家子?”

蘇長越一愣,拱手道:“正是。”

中書書人搖搖頭:“那確實可惜了,這探花原定的是你。”

他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眼蘇長越,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回宮繳旨去了。

皇榜下的眾人一片譁然:這是什麼意思?有黑幕?!

中書舍人是天子近臣,眾人不敢去攔他問個究竟,便把滿溢著好奇的目光盡皆投向兩個當事者。

這一看——確實可惜啊!

實際上的探花盧文濱能在三十出頭的年紀上中榜也算年輕有為,但和他旁邊站著的青年一比,那真是全方位被碾壓了,兩個人往外一站,怎麼看也是蘇長越更像探花,一道出去跨馬遊街,鮮花香帕肯定全衝著他來,盧文濱在旁邊就像個路過的路人一樣。

眾人的心意皆在目光中流露出來了,盧文濱氣得叫道:“我是清白的,我什麼也沒幹!”

眾人的目光仍舊:“……”

大家都懂的嘛,誰也不會承認自己幹了什麼,可是你本人就是個活證據啊,不過只差一名,這文章差距能差到哪裡去,你要真那麼好,直接就是狀元了,也不會屈居第三,按著常理,探花就該是更年輕的上,你能把別人擠掉,呵呵。

當下就有人笑道:“盧兄這麼有辦法,何不索性做個狀元,倒免得人疑惑。”

舉子們最是不怕事,又最厭這等關係戶——當然要是自己就另當別論了,聞得此言,群起鬨笑起來。

盧文濱氣得頭腦發昏,都說不出個整話來了:“我沒有,不是我!”

伸指向蘇長越大罵:“小人,你自己文章不如人,何故構陷於我!你這是嫉妒!”

蘇長越再不想惹事也忍不住了,冷然道:“盧兄還是冷靜些罷,我並未說什麼。”

司宜春在旁幫腔:“就是!說你這個探花有問題的是剛才送皇榜的舍人,你要喊冤找他去,往小蘇頭上潑什麼髒水!”

梁開宇幽幽補充:“盧兄也是飽讀詩書的人,連偷來的鑼鼓敲不得這句話都不知曉嗎?我要是盧兄,回家自己關起門來偷著樂一樂得了,何必在這裡給自己找不痛快。”

登時又激起新一輪鬨笑。

盧文濱快要氣瘋了,想罵人然而所有人都在笑他,都找不出一個明確目標,正這時,從皇城門裡安步走出十數個官員來,清一色緋袍寬袖,分了兩撥,各自交談著什麼。

盧文濱如見救命稻草,急奔過去,躬身拱手道:“各位老大人,先前送皇榜出來的那個舍人汙衊學生暗動手腳,搶了同榜的探花,學生敢以性命擔保,萬萬沒有幹過此等事情,請老大人叫出那舍人來,學生與他當面對質,以還學生一個清白!”

兩撥官員吃了一驚,同時停下了交談,走在左邊最當前的一名老者皺了眉頭,先往盧文濱身上打量了兩眼,目光復雜,然後才道:“他說了什麼?”

盧文濱忙一句句學了,然後氣憤地道:“如今同榜之人皆誤會學生,學生背了這個汙名,日後還何以立足!”

原在皇榜下圍擁的舉子們猜出這些官員是何人——這個時辰出皇城,又皆著高品級服色,肯定是負責殿試的讀卷官們了,便忙都湧過來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老者先向眾人說了一句,口氣和藹。

待眾人直起身後,他提高了點聲音,接著道:“殿試的名次是皇上御筆欽定的,其中並無詭秘,各位不必聽了一點風言風語,就擅加聯想,既已看過皇榜,便就此散去,安心回家等待後日的金殿傳臚罷!”

盧文濱大喜,連忙躬身道謝,又道:“不敢請教老大人高姓?多謝老大人為學生洗清汙名,學生明日一定登門拜謝!”

這老者自然是萬閣老,他平白損失掉一個推自己人上一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