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因為時間而疏離,沒有因地位淡漠。會像舊日一樣,把心底的事情告訴她,然後話裡話外地要她幫他。
蔡嫵捏著信,又看看桌案上凌亂的紙張,幾番掙扎最終還是把信都規整好,分裝入信封。等待中秋節後她帶著孩子們去一趟潁陽,把信送過去也把事情跟阿公他們說清楚。別的她開解不了,至少弟弟和父親之間她還是能周旋一些的。
想到此蔡嫵不禁又有些黯然:便是她再怎麼為威兒原宥,都不及他親自到父親眼前更能為父親解開心結。
蔡嫵身後的杜若看著她自看信後又是落淚又是失落的樣子,抿抿嘴小聲開口:“姑娘,可是心裡有什麼不舒坦?”
蔡嫵輕聲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有些艱難地開口自我安慰:“其實……也沒什麼。威兒有了自己的事兒,我該為他高興不是?”
杜若眨了眨眼,看看桌上的信偏頭思考一會兒跟蔡嫵說:“姑娘,您讓二公子來許都是因為曹公下‘求賢令’的原因嗎?其實要杜若說,若單單因為這個要二公子拋了荊州一切來許都著實有些委屈了。您看曹公求賢令下達後,來許都的人是不少,可那也是良莠不齊,還有些有怪癖的人。二公子若真來許都了,跟著這樣的人一道,以他那性子還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呢。”
蔡嫵聞言疑惑挑挑眉,看向杜若好奇道:“你訊息倒是靈通了。怪癖?威兒那性子,不被別人說古怪就是燒高香了。我還真不知什麼樣的怪癖還能讓他看著不順。”
杜若傾著身子手指門外:“姑娘還記得那天咱們出門在大街上碰到的那位衣衫不整的年輕人嗎?回來後杜若曾讓人打聽過他。你猜猜他是誰?”
蔡嫵想了想,老實地搖搖頭:說來那年輕人她可著實有印象深刻,別人怎麼評價她不知道,但蔡嫵心裡這爺是坐實了憤青中的狂飆突進分子的稱謂!放眼許都,實在找不出第二個敢在望歸樓上披頭散髮,寬衣解帶的人。寬衣解帶還不算,這爺還扒上人家酒樓護欄對著曹操出言不遜。而且口才還特好,從頭到尾不帶一個髒字,罵了半個時辰都不帶重複一句。校場裡下來的軍官有看不過去跟他吵架的,都被他駁的啞口無言,不是要抓著人揍他,就是悻悻地離開跑司空府給曹操告狀。
“那個年輕人是誰?”
“姑娘肯性想不到,他竟是孔文舉大夫舉薦給曹公的禰衡先生。”
蔡嫵皺著眉:“禰……衡?禰正平吧?怎麼那麼熟悉呢?”
杜若笑了笑彎腰提示道:“姑娘前陣子教給照兒的小賦裡,好像有一篇是以他寫《鸚鵡賦》做示範的。”
蔡嫵恍然地點點頭:“哦,是嗎?我都記不清了。哎,對了,照兒人呢?”
“在房裡呢。明天中秋,今兒晚上曹公在府中擺宴設席,姑娘不是說讓照兒跟著一道去嗎?照兒現下正整裝呢吧?”
蔡嫵拍拍腦袋輕嘆口氣:“你瞧我這記性,都給忘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我得趕緊準備準備了。”
“剛未時三刻。姑娘還有時間。是不是要等姑爺回來一道去呢?”
蔡嫵擺擺手:“不等他了。他這陣子忙的很,天天抱著一摞的名單往司空府跑。這會兒功夫恐怕也不會專門回家換衣服了。等會兒還是我和照兒一起去吧。”
杜若點點頭,很有眼色地拿起一旁的木梳給蔡嫵梳髮妝點。
一刻鐘後,收拾妥帖的蔡嫵叫上郭照帶著侍女往司空府赴宴。到廳裡時,宴會已經臨近開始,蔡嫵趕緊帶著人入座,像遲到了的小學生一樣低著頭訥訥地扮低調。男賓席裡郭嘉進門時正好看到蔡嫵那副鴕鳥模樣,不由低笑出聲。他旁邊的曹操被他笑的一頭霧水,拿著杯子的手頓在空中舉也不是,放也不是。狠瞪了郭嘉一眼以後,才心氣舒坦宣佈開席。
席中酒剛斟三杯,門外踉踉蹌蹌進來一個人,長相還算俊朗,只是身穿一件破藍衫,赤腳踩著雙木屐,與整個宴會氣氛著實格格不入。他在廳中站定後對著曹操拱手一禮:“禰衡見過司空大人。”
曹操眼睛微眯,放下手裡酒樽對禰衡道:“昨日孤跟正平說:今日大宴群臣,府中卻缺一鼓吏。正平乃不二人選。正平也已答應孤,那今日緣何遲到?”
禰衡脊背挺直看著曹操:“司空大人手下門房慣能以貌取人。衡不過衣衫襤褸,便被拒之門外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曹操聞言臉色微微沉了沉,抓著酒樽的手也漸漸握緊。席下孔融見曹操面色不對,趕緊出席對曹操小聲說:“司空大人海涵。正平他口無遮攔,實在不是心有歹意之人。”說完趕緊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