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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馬懿低下頭,略沉思片刻後抬起眸語氣平靜下斷言:“表裡不一。”

曹昂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什麼好評語!聽著可是讓他萬分不爽呢。

司馬懿緊接著解釋道:“懿所言理由有三:其一:此人看似好色濫情。然家中卻只得一妻,所有二子,皆是嫡出。妻不是大家出身,雖頗有姿色卻也難稱絕代,與他那位曾經問司空大人要來的侍妾貂蟬相比,確實遜色不少。若他當真好色,怎麼可能任由如此妙人,流於府外?”

“其二,此人表面毫無定性,但實際心智極堅。懿聽聞許都人凡提到好酒之徒,必會首選軍師祭酒。可見他好酒真不是說說而已。但是自剛才宴會開始,濃郁酒香縈繞席間,但司馬懿卻未見奉孝先生沾上一滴?哪怕是偷偷的也沒有。大公子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曹昂眨眨眼,模樣認真地搖搖頭:“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平日看到的衣著不整,行為不羈的郭奉孝只是他想讓你們看到的郭奉孝。只要他願意,他還是可以……”

“司馬仲達!”曹昂眯了眯眼睛,打斷司馬懿,口氣不善地問話:“該說你的其三了。”

司馬懿垂著眼睛,從善如流:“其三,放眼司空府中諸多謀士,奉孝先生年紀最輕,但是在諸人中言語分量卻一點不輕。看他所交,你會發現,這麼一個看上去分外出格之人,卻有一個不錯的人緣。且朋友個個德高望重,多為人所敬仰。”

曹昂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仲達可知:去河北未歸的軍械堂馬鈞馬德衡也是奉孝先生故友?”

司馬懿愣怔了下,隨即恢復平靜,語氣淡淡地說:“並不意外,因為歸根結底他們是一類人!”

曹昂像是聽到某種笑話一樣:“德衡跟先生是一類人?你何妨說父親跟玄德公是一類人呢?”

司馬懿偏著頭思考了片刻,然後居然面色嚴肅的點點頭:“或許大公子說的對。他們確實就是一類。而且,文若先生和那位已故的戲志才先生和眼前這位奉孝先生,都是一類:執著入骨,只是表現不一而已。”

曹昂扣了扣桌案,若有所思地轉向跟曹操說話中的劉備。然後又偏移目光到荀彧、郭嘉、甚至是程昱,賈詡。荀攸身上。手攥著酒樽,面有所悟:“或許你說的對。許都出色的謀士很多,但是像先生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我想,我或許明白父親為何如此看重先生,又如此縱容先生了。”

司馬懿聞言卻略帶了絲困惑:他只是在被問起時,就事論事而已。怎麼大公子卻像是得了什麼複雜非常的結論一樣?

曹昂卻已經不在跟他說話,而是轉過臉,站起身,離席到了郭嘉跟前,繼續晃悠著酒杯跟郭嘉請教聊天去了:這是他習慣,基本上每次宴會到後來都能成他的學習課。不止從郭嘉那裡,還有荀彧那裡,程昱那裡,李典那裡,夏侯淵那裡等,甚至還有現在的司馬懿那裡,他都在不斷的充實補足,所以蔡嫵有時候還驚訝他的進步飛速,完全是沒有必要,人家心血可都在後頭費著呢。

在曹昂晃悠著跟人聊天的時候,女眷那裡似乎也有些不平靜,荀彤此時繃著臉,低頭看著碟子,小嘴抿的緊緊,就是沒下筷子動一動。而戲嫻從來到後,初次參與許都的宴會事情,一堆戲志才生前所交舊友的夫人都受夫所託,言辭懇切地跟戲嫻說著:“嫻兒啊,別彆扭。在這兒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想吃什麼想幹什麼你儘管做就是。左右出了事,還有我們這群嬸母給你撐著。”

戲嫻微低著頭,牢記來前蔡嫵的交代:“話不論真假,聽七分足矣。剩下的三分是留給他們反悔和騙人的餘地的。”但是對來者好意,戲嫻還是笑眯眯地應著點頭,臉帶感激地跟說話的這些一一道謝:這是真心的,不管如何,她都感謝她們。

而蔡嫵身邊的郭照則自開始吃飯就低下頭,一言不發。完全一副認真研究飯菜模樣,只是握緊的帕子和那筷子的力道隱隱地出賣了小姑娘此時的心潮起伏:這是在那次事情後,她第一次和曹丕同出一個屋簷下這麼長時間,以前不覺得,現在忽然發現,要剋制自己往他那裡看得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她能毫不費力地在鬨鬧的宴會上,嘈雜的人聲裡,清晰地辨認出那把略帶沙啞的嗓音。她甚至能光憑一個聲音,一個語調,就斷定出他這此時此刻心情時好時壞?

真想抬頭看看他,可是不行,這裡的人精太多。而且,她身後的不遠處,還坐著他的未婚夫人。那位姑娘此時正無限羞澀地偷偷地瞄著他,像是嬌羞,又像憧憬的樣子,看的她心裡猶如刀割一般。而對於呂姑娘的舉動,便是有人看到,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