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理解和揶揄地心思,笑眯眯地調侃她幾句,然後在小姑娘臉紅耳赤之際,輕輕地笑著揭過。
郭照閉了閉眼睛:她絕對不承認,她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無比地羨慕甚至嫉妒呂裴。
她身邊的蔡嫵一直在注意著幾個小姑娘的動靜,嫻兒還好,只是在應酬交際而已,憑她自己能耐,問題不大。彤兒,略有些麻煩,聽薇姐姐說:是煩惱三月裡及笄的事情。倒是照兒,最有些麻煩。郭照自己低著頭,一直沒有看見,但是蔡嫵卻眼睛雪亮的很:那位正若無其事跟旁人交談的二公子,在宴會開場走過她們這一桌時,腳下就曾微微停了停。當時所有人都在以為他在趁機看自己未婚夫人。只有蔡嫵知道:他經過照兒只是下意識地頓住腳,又在反應過來以後,斷然地拔腿離開。
可就算這樣,在開宴後,這位二公子也曾幾次失神一樣把目光掃過來,又在意識迴歸的那一刻,決然地轉向他處,彷彿剛才那一眼,只是蔡嫵一個身為母親的錯覺一樣。
“*而不得。”那一瞬間,蔡嫵腦子裡就閃現過這四個字,然後心頭無限感慨:她有多幸運,才能在這輩子嫁給郭嘉這樣一個*她又是她所*的人呢?要積累多少福報,才能換來今生和郭嘉白首盟約?
看著身邊的郭照,在瞧瞧那裡的曹丕。蔡嫵伸出一隻手,握住郭照的腕子,在她耳邊輕輕說:“照兒,忍一忍。咱們等過了這陣子,我就帶著你和嫻兒可以提前退席。”
郭照聞言抬起眼,看著蔡嫵輕輕地搖搖頭,下巴微抬,目光堅毅:“母親,照兒不必提前退席,也不想提前退席!母親說過,有些事總要自己經歷的,照兒現在不過是在面對自己而已!何須逃避?”
蔡嫵想勸人的話,瞬間被女兒倔強鏗鏘的態度堵在了嘴裡。她拍了拍郭照的小手,拉著她聲音很輕地說道:“好。那就不提前退席。娘陪著你們。娘很想看看,你和彤兒,哪個更有精氣神,哪個能更快吃完。”
165、許都四年初春事(下)
建安四年的春天對於蔡嫵來說,是個既平凡又普通的春天。除了小兒子郭滎不知道從曹衝那裡聽到了什麼,然後在理解上出現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岔子,嚷嚷著不想吃家裡飯菜,非要鬧騰去田裡挖野菜以外,蔡嫵的日子基本過得是無驚無瀾。
當然無驚無瀾只是相對之前而言罷了。所謂人生如水。生活就是波瀾疊加波瀾,若有一天,真靜如死水了,那麼這一程的盡頭也差不多要到了。
蔡嫵年不過廿六,正是大好的時候,家庭和樂,夫妻恩*,若當真沒有一絲煩惱事,那恐怕老天爺也看她不過眼了。
蔡嫵的煩惱現在有三條:其一:侄女戲嫻的婚事。蔡嫵受高翠臨終絕筆,把女兒託付給她和唐薇照料,實際上三個女子都明白:若想嫻兒以後過得肆意些,主要的照料人還得是她。因為唐薇所在荀家,規矩大,嫻兒便是得唐薇和荀彧傾力寵*,也不可能像在郭嘉家這樣,上至家主郭嘉,下到小公子郭滎,一家子人裡全是會拿規矩作筏子,吵架時候為難別人的。至於對自己人:您*怎麼樣怎麼樣,只要您樂意,隨便您折騰。
戲嫻原本是個明事理的孩子,輕易不會給人添麻煩。何況在經歷了那些波折後,便是在嬌縱的姑娘,也會漸漸沉澱下來,不會再像昔日在父母膝下一樣,撒嬌賣痴。
蔡嫵對著這樣的嫻兒是瞧著眼裡,疼在心裡。尤其想到前一陣子的被劫事情,蔡嫵就老覺得是自己監護失職,所以才讓丫頭受了那般委屈,到現在她身邊的錦娘還跟精神分裂一樣,戲嫻面前一個樣,戲嫻背後一個樣呢。戲嫻自己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蔡嫵還是隱約察覺了小丫頭的不對頭。
在她和唐薇在年後千方百計地蒐羅青年才俊名單,明裡暗裡變著法地想給戲嫻透露說親意思時;威逼利誘,想方設法讓兒子和丈夫去打聽那些未婚公子的性情時;甚至在許給郭嘉無數好處,出賣了她自己無數利益後,總算在她“□”和“枕頭風”的誘導下屈服的郭嘉,終於能抱著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表情,坐下來跟她一起談談關於對戲嫻小姑娘的未來打算時。作為此次當事人的戲嫻卻不像普通人家姑娘一樣,嬌羞無限、靦腆非常。相反,戲嫻很平靜,甚至很冷靜,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及其淡然地聽著蔡嫵每次隱隱提到的話茬,表情自然,不推諉、不接納,全然的任君處置一般。
蔡嫵開始的時候還沒察覺出不對頭。她還以為嫻兒跟她孃親高翠一樣,是個乾脆凜冽混不吝的人物。可是後來幾次,蔡嫵漸漸發現不對頭了:她這哪裡是混不吝呀?她壓根兒就